“姓名?”
腾锐坐在‘陶敏’对面,陈晓楠在一打开电脑坐着笔录。
这是与香港警方多次协调后得到的一次审讯机会。
“陶敏。”‘陶敏’在医院住了快半个月,声音非常虚弱。
“你最好说实话。”
“……”
“萧洁在哪?”腾锐不想再周旋。
‘陶敏’把头放得很低,不说话。
“不说是吧,行,那你怎么到的香港?”
“…坐船。”
“为什么选择走私船?”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船。”
“到香港来干什么?”
“郝诚叫我来的。”‘陶敏’含糊着。
“让你来你就来?”
‘陶敏’不说话。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他的前妻是我的患者。”
“他前妻叫什么?”
“…温慧。”说出名字的一霎那,‘陶敏’的舌尖一阵的苦。
“一个患者的家属,你为什么会和他单独来香港?”
‘陶敏’不说话。
腾锐看了眼一旁的陈晓楠。
陈晓楠意会,放了一段录音。
“温慧的病好不了,你也已经和她离了婚,你还在犹豫什么?”
听到是自己的声音,‘陶敏’眼球抖了一下。
录音里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
“好,那这样,你只要带我去加拿大,视频我就全部销毁。”
“……让我再想想吧……”
是郝诚的回答。
“你说的视频是什么?”录间被中断,腾锐追问。
“……”
“技术部门已经恢复了你和郝诚所有的网上数据,你自己说,对你有好处。”
“……”
“不信是吧。”
陈晓楠只好拿出几张视频截图,走近‘陶敏’。
图片里的人颠鸾倒凤,可‘陶敏’生出厌烦。
“我只是让他带我出国而已,来香港也是为了这事。”‘陶敏’开口。
“那你现在为什么会在这?”腾锐讽刺。
“……”
“好,那这两个人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陈晓楠把王蓉和Alex的照片放在‘陶敏’面前。
‘陶敏’依然不说话。
“和你说了吧,这两人涉嫌毒|品交易,你呢,算是嫌疑人之间,枪|毕一百次的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你哪来那么多现金?”
“啪!”腾锐把两个包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倒出里面的钱。
“哪来的?”
‘陶敏’无法自圆其说。
“郝诚死了。”腾锐扔出一个炸弹。
‘陶敏’咬着牙,没抬头。
“一共开了四枪,还烧了你们的船,对方是想置你们于死地…”
腾锐注意着‘陶敏’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多大的仇啊…” 腾锐再次揶揄。
‘陶敏’表面上没有什么情绪变化,腾锐知道这人不好对付,他不急。
“说不说的,你呢,也得跟我回奉阳,不管多长时间,这案子,我是查定了,你在里面还出不出得去…”
“尹明明。”‘陶敏’突然开口,带着阴郁的眼神向看腾锐。
“她叫尹明明,杀我是因为把我当成王蓉。”
“这和王蓉有什么关系?”
'陶敏'看着腾锐,像是在衡量着什么。
“警官,不用再浪费时间了,什么关系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可以告诉你们想知道的全部,但是有一点,我要去见尹明明。”
“这不是你谈条件的地方。”
“是吗,那你们就什么也别想知道。”
“还有,我找到了尹明明,也许就能找到高杉!”
之后,‘陶敏’没有再说一个字。
审讯无法进行下去。
这一个月里,腾锐从香港警方了解到一些事。
更准确一点,是从陈丽雯嘴里得知。
Alex进入香港警方的视线已经很久,可一直苦于无法找到他涉毒的证剧。
终于,警方内部得到一条情报。
越南的一个毒|枭准备派人入港谈一笔生意,对方就是Alex .
时间不详。
之后,陈丽雯负责潜入任务,接近Alex,可一直没进展,直到Alex举办游艇派对。
警方非常重视,两次的派对都秘密布属的海警。
只要参加派对人,信息全部通过合法途径掌握。
包括后来的腾锐王拓和陈晓楠。
当然高杉,卞海洋也在内。
这也是腾锐和卞海洋在游艇并没有暴露的原因。
当时香港警方的注意全部在Alex身上,也确信交易地点就在游艇上,或者是游艇附近。
可意外发生了。
交易的人不是Alex,当时的陈丽雯在腾锐等人离开游艇时已经察觉不对。
可错过这次,下次有理由抓Alex的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陈丽雯下命实施抓捕,并命另一队海警跟上腾锐一队。
这才有了后来,高杉护着Alex跳海离开,海上发生枪击案,船只爆炸等事故。
遗憾的是,这次行动,不但死了一个男性嫌疑人,虽然抓到一个女性嫌疑人,而实质的关键证剧并没有得到!
搞得两岸警方都十分头疼。
更让腾锐头疼的是高杉。
为什么高杉又和这个尹明明有了关系。
不对,应该是尹明明和毒|品有关系。
所以才和高杉有关系。
想到高杉,自然想到卞海洋。
卞海洋只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在医院时看望过,之后忙于工作,也就再见面。
听说,当时,高杉劫持了卞海洋。Alex才得以逃脱。
逃去哪了呢?
从澳门,除了境内,就是柬埔寨,越南这些地方。
越南…
跨境侦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两根烟不到五分钟,正当腾锐抽|出第三支时。
有人打断了他。
是陈丽雯。
身穿制服的陈丽雯飒爽了许多。
“Madam.”有路过的警员打着招呼。
陈丽雯笑笑,走到腾锐身边。
“这里不让抽烟啊。”陈丽雯站在腾锐对面道。
“知道了。”腾锐在窗台处按灭烟头,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又去做报告?”腾锐调侃。
“是记者会,你这边怎么样?”
“才第一次,能怎么样.”
两人说的是对‘陶敏’的审讯情况。
“要不要我们帮忙啊?”陈丽雯也启调侃模式。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切--”陈丽雯没恼火,笑笑。
“你什么时候回内地?” 陈丽雯转个话题。
“等医生出报告,他们说能走才能走。”腾锐现在非常谨慎,只剩一个‘陶敏’,千万不能再出错。
想到这,头疼得就更厉害,他心里知道,自己的情况没有比陈丽雯好哪去,回去估计也一样,情况说明不知道要做多少天。
“问你个问题。”腾锐也转了话头。
“当时你们为什么不继续追?”
腾锐说的是当时Alex与高杉一起逃时,陈丽雯方面布置的海警完全有能力继续追击,并且一并抓获。
“已经爆炸啦,大佬,对方还有枪,万一发生二爆,出了事,我就不只要做报告,可能要坐牢的!”
腾锐点点头,不是苟同,是对于这种官方回答不咸不淡的回应而已。
他们当时都看得清楚,Alex与高杉的逃跑路线与之前枪杀郝诚与‘陶敏’的一致。
一条线上的蚂蚱。
抓了,也就断了!
陈丽雯比看起来精明的多。
“那个救Alex的和你是朋友?”这回轮到陈丽雯。
腾锐本来看向窗外的眼睛,转了方向。
两人都靠在窗台边,从侧面看,男的有点萎靡,女的干净利落。
遮住太阳的云层漂走,阳光直射进来。
两人身体的一半都被阳光照亮,别一半陷在室内的阴影里。
“你想说什么?”腾锐问。
“没想说什么,你们应该挺熟的吧。”
“你们的信息来源有误。”
“有误,怎么可能,我们同事们干活都很专业。”
“专业?专业还能让人跑了?”
“还不是因为你的老朋友!”
“部署周密,不会发生意外。”
“意外随时都会发生,主要还是因为人。”陈丽雯游刃有余。
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腾锐不想再纠缠,陈丽雯说的没错,要不是因为高杉,人也不会跑。
“没有人也一样,东西早就不在船上,要人赃俱获。”腾锐不想输。
“你刚才还说我们的部署周密,不是意外怎么会耽误时间,还是因为人。”陈丽雯一个回旋。
好男不和女斗,腾锐在心里安慰自己。
“我和他不算朋友。”腾锐悻悻地说。
“你们不是一起很多年。”
“啧,这话听得那么别扭,我们只是工作在一起很多年而已。”腾锐纠正道。
“那你应该很了解他吧。”陈丽雯问。
“了解……”腾锐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
“……”
陈丽雯意外的没再说话,两人就这么默默的看向窗外。
“Madam,陈sir找。” 一名年轻的男警员跑来道。
“哦机都了。” 陈丽雯应着,小警员离开。
“总觉得,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找个时间,在你回内地之前,我们吃个饭。”
说完,也没等腾锐答不答应,陈丽雯潇洒离开。
腾锐长叹一口气,往卫生间方向去。
进到最里面的隔间,腾锐掏出烟,还没来得及点,有人进来。
“都系因为佢,搞到我哋成组人都畀人闹,真系唔吉利”
裤子的扣子被解开,之后的哗哗的水流声。
“人哋系高材生嚟嘅,一毕业我哋就要叫佢做 Amad 啦,有咩办法吖”
哗哗声不停。
“返工畀个女人压住,收工返屋企畀老婆闹,我哋啲男人仲有冇出头之日??”
“佢都威唔到几耐嘅啦,迟啲有好睇嘅嘢睇啦!”
稀稀疏疏的声音之后,脚步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