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LCK春季赛冠军奖杯还摆在训练室角落，拭亮过一次后就没人再擦。

旺乎在那天晚上传了一张自拍给她，是他和奖杯合照，旁边是Peyz帮他做的比手势框。

「冠军～我们赢啦，这场妳应该也有看吧？」

没标注、没语音，只有这么一句文字讯息，传出去后他就把手机盖上，继续和Chovy讨论MSI前的对练版本。

这样的习惯已经维持很久了。

他每天至少传一条讯息，不特别选时间、不管她会不会马上看到。传今天晚餐吃什么、传Doran用新洗发精味道太重被大家狂喷被赶出房间、传自己在RANK里打辅助位好死不死撞到Lehends跟Ruler结果反被呛干脆点走中路对决。

有时候就是一张照片，一只猫躺在窗边的照片、一个削过但还没吃的苹果、一张他自己拍的比赛舞台布光。

有时候是简短一句：「今天赢了。」或「妳应该会喜欢这套BP。」

也有输的时候。

那天他传的是语音：「输了，怪我。最近有点想妳，可能太分心了。」

没有狡辩，没有撒娇，语气比以往诚实很多。

她没有回，但他知道她有在看。

有一回他传了他家猫的照片，留言说：「牠长胖了，妳以前说牠太瘦。」

三天后，他在惠仁的限动里看到一段超短猫咪影片，当然不是同一只猫但花色很像，也没标注谁，但他知道——这是她的回应。

他没再追问。只传了一句：「我看到啦。」

——

出征MSI的行前会议结束后，Doran慢了半拍才收拾东西离开。

他把笔电合上，像是不经意地问：「这次去英国，有什么想顺便带的？」

旺乎一边穿外套一边回答：「泡面。」

Doran点点头，又笑了一下：「我不是问吃的啦。我是说……你会不会想带个心情去？」

旺乎愣了一下：「心情？」

「就是那种，见了谁也不会后悔的那种心情。」

他没回，鞋还没穿好，手却下意识摸了下口袋里的手机。

不是准备传讯息，只是确认它还在。

Doran没再逼问，只是补了一句：「你有在努力这件事，我们都看得出来。」

「但她是不是也看得出来，就不是我们能帮忙的了。」

——

GEN.G的战术DC群组，惠仁没有退，也没有被踢。

里面除了现役选手和教练，还有其他几位资深分析师，她一直都还在，只是从不说话闭气潜水，也没再看讨论内容。

通知早就关了，讯息无声的滑过她的窗口，就像她曾经的身分一样，没人再提起。

直到某天，Doran在训练后闲聊时，抱着「万一呢」的心态，试着在战术群里@她。

「@禹惠仁 我们亲爱的经理～我们惠仁姐～妳有看我们冠军战那场吗？旺乎哥那几波打得还行吗？」

所有人都笑了，说Doran疯了胆子真肥，这种讯息八成会直接沉到底还会被记上小本本。

没人以为她会回。

直到隔天下午，她真的回了。

「@Doran 大家打得都很好，旺乎整体判断跟节奏很稳，timing抓得很准。」

那一行讯息一出来，群组炸了。

选手们开始狂刷贴图，分析师们打出一堆「！！！！！」，就连教练都留言：「这算历史性一刻吗？」

旺乎看到那条讯息的瞬间，几乎是弹起来的。

他立刻打开Kakao，讯息只输入了一行：

「妳还在看我的比赛，对吧？」

——

即便那句讯息没有等到明确的回复，他也没有停下来。

有时候，他像是在对话框里自言自语，说着今天的版本更新、明天的对练安排、Chovy怎么又忘记带鼠标垫。

每一条讯息都像是对一个仍在的她说话，就算她从没正面回应。

比赛里，他的打法也变了。更凶、更灵活、更果断。

像是为了让她看到：「妳说过的那些，我都还记得。」

旺乎翻她过去帮他整理的资料文件、BP思路标注、甚至是一段她留给教练组的语音备忘。他用那些当作提醒，提醒自己———自己曾经是那个被她完全信任过的人。

他在夜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那则她限动里的书页语音：「我每天都在练习，每天都在尝试……让自己看起来体面。」

耳机里播放着他们曾经共享的播放列表。

那一瞬间，歌词刚好唱到：?? ?? ???? ???（那时我竟不知道那就是妳的爱）。

他愣住，手指没动，画面亮着，眼睛却像卡住了。这个夜里旺乎终于能承认———他当时根本没懂她的爱

然后他想，也许自己应该再多做一点什么。

再多努力一点。

PS.歌词来自DAY6 (????) didn’t know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