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苏时见对陵安都是退避三舍的态度,一来是碍于两者的身份,二来是因为陵安偏执的感情。
可在从小没受过委屈的陵安公主那,苏时见这样的态度就变成了一种挑衅,苏时见就变成她必须要降服的猎物。
面对眼前人的不依不饶,无话可说的苏时见,只能伏低告罪。
看着苏时见卑躬的样子,陵安顿时感觉心情愉悦,抬首就想往书房内走,而此时苏时见斜后一步,依半身立于公主前方。
“公主,微臣书房狭小,不适宜长谈,为公主清誉着想,还请公主移步正堂稍坐。”
看着拒绝自己千里之外的苏时见,毫不在乎的模样,陵安最后一丝耐心也化为乌有。
神情冷漠的说道:“苏时见,你觉得本宫要你当驸马,你,能拒绝吗。”
春余的风带着些许燥热,吹的丞相府树叶沙沙作响,原本碧瓦朱甍的宅子,此时却显得些许萧条。
被禁足了十几天的张堇,正一边练字一边听管家说着苏时见的近况,管家道。
“听说昨日,书文修的嫡长女书禾在南风叙设诗词会,陵安公主为座上宾,京都贵女基本上都去了,其中大理寺丞江上的嫡次女在诗会开始后没多久,就被人赶了出去。”
张堇眼神闪过一丝诧异,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管家,虽然在他们眼里大理寺丞是这个小官,不放在眼里。
但到底是京都下正四品官员,更何况书文修现在最得皇帝器重,陵安这样打大理寺的脸,他那个女儿就任由公主闹事。
“那个书禾是个伶俐的,一开始公主想让手底下人,直接把人扔出去,被她从中周旋过后,仅是提前退场,事后也只是说大理寺正嫡次女身体不适,早些走了。”
张堇问道:“能让陵安如此不顾他人脸面,这件事莫不是和苏时见有关?”
管家点了点头,确实如张堇所说,苏时见入职大理寺以来,仰慕他的那些女子,巴不得天天到大理寺门口晃一圈。
有些女眷家中有人在大理寺当职的,更是找想借口去大理寺瞧上一眼,这些女眷之中就包含大理寺丞江上的嫡次女。
诗词会期间,几个贵女聚集一起,不免聊到苏时见,这位嫡次女为了显得与她们不一样。
便将自己去大理寺给父亲送饭,远远瞧上苏时见这件事,添油加醋说成两人长廊偶遇,似有眉目传情的故事。
也是不巧,被经过的陵安公主听到了,公主当场就发了怒,说什么威严忠诚的大理寺,什么时候变成姑娘家相看他人的姻缘庙了。
心思辱了庄重的地方,还沾沾自喜,真是蠢笨无知,江上那个嫡次女被公主训的,脸色当场就白了,事后整个人颤颤巍巍。
若换作是平时,闺阁中小姐们斗嘴,书禾是绝不会站出来调解的,可现在却是在外面,又牵扯上了大理寺。
管制不严乃重罪,若传出去大理寺像街市一样随意来去,成了女子相看的姻缘庙,他父亲就算再得圣恩,也终是干到了头。
听完陵安公主的事迹,张堇由衷感叹道:“情之一字,何其重啊,苏时见被这位公主看上,怕是以后少不了麻烦。”
张堇看着书房半开的窗子,丝丝凉意沁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明明前一秒还是晴天。
“那边怎么样了。”张堇走到窗边。
管家回答到:“前些日子传来的消息,说是都准备好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国公府正堂上,雨势渐大,打在青石台阶上淅淅沥沥,苏时见此刻很清楚,陵安公主装不下去了。
“苏时见,本宫对你可与别人不一样,在本宫能付出的范围内,可是给了你最大的诚意。”
不知道,是不是起风的缘故,陵安看着坐在下方衣决飘飘的苏时见,尽显出尘之姿。
大约是这样的场景和人都太过难得,这些年自己才会一直想将他据为己有吧。
看着陵安对自己已然没有了耐心,苏时见就想趁着今日的契机,与陵安划清界限,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陵安打断。
“昨日的事,时见哥哥听说了吗,后面的情况,你可想知道,陵安可以告诉你,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江上嫡次女刚被送走,书禾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大理寺送消息,得到消息后的江上便立马赶回了家中,对着自己二女儿就是一顿骂。
肖想了不该想的人就算了,居然还敢在公主面前,往自己身上拦闲话,先前江上就给自己的二女儿相看了几户人家。
本想着,孩子还小,再留几年也无妨,现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能赶快让人嫁出去,就怕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论,那可真是毫无转圜的余地了。
虽然江上祈求着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可天不随人愿,第二天,所有相看的人家,全都推拒这门婚事。
想来是都知道了事情的内幕,谁也不愿意得罪皇家的公主,那天虽然书禾将消息都压了下来。
也和来参加诗词会的小姐们,都打好了招呼,但世上哪有密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有的人,也不想瞒着这件事,江家从始至终就是一个给他人的警告而已。
瞧着不再说话的苏时见,陵安又继续若无其事的说道。
“其实这件事,我都未曾放在心上,也叫人别大肆散播消息,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们的。”
“他们也就不知道怎么就当了真了,不过时见哥哥放心,念瑜妹妹我是顶喜欢的,她的事我定会上心,不叫别人伤了妹妹。”
看着依旧没有任何表示的苏时见,陵安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俯下身刚伸出手,就碰到了他被风吹起的一缕长发。
“不过话说到底,念瑜最后嫁给什么样的人,还得你这个作为兄长的拿主意。”
“本宫知道,时见哥哥你,肯定是不愿意见到念念妹妹受委屈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