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书文修听信赶到,就看见张堇的尸体被白布盖着,放在了大堂的中间,书文修给了身后江上一个眼神。
尽管此情此景江上自己也是害怕的不行,但是没办法谁叫全场就自己官小呢。
就这样一步拖着一步的,江上慢慢的走到了尸体的旁边,伸出右手哆哆嗦嗦的掀开了白布的一角。
因为张堇已经死了,血液不在流淌,所以尸体再被移到大堂的时候,苏时见让人将他脖子伤口上的细布给全都拆除了。
所以打开白布的一瞬间,江上就被张堇脖子上狰狞暗红,肉已经外翻,没剩多少的伤口,给吓的直接瘫软跌坐在地上。
因为江上的倒地的浮动过大,所以一直紧紧盯着白布的书文修,也非常幸运的看到了那伤口一面。
到底是文官,尽管是看过刑法的,但如此怖人伤口,他们也是没有机会见到。
看着已经见过张堇的书文修和江上,俞封便让人将尸体抬到停尸房交给仵作,出一份尸体的验状。
虽然他们都知道张堇是怎么死的,但是手续不能缺,更何况是朝廷重犯。
两盏茶后,刑部的侍卫将张堇的验状交给了俞封,看着内容没什么问题,便示意侍卫给书文修。
俞封边让书文修看着验状,边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进行简要的告知。
经过俞封的说明和苏时见不断的补充,书文修也算是知道了故事的全貌。
俞封:“事情发生的突然,等我和苏时见赶到的时候,张堇就已经自尽了,怕有人借此机会生事,我便做主将人都扣下来。”
“后来张堇重伤难治,我就赶忙让人去府上找你过来了。”
书文修忍不住的腹诽:怕不是在趁着自己来之前,你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们满意后才叫我过来的吧。
“牢房和侍卫我都让人看管了起来,还没开始勘验和审讯,准备等你和谢大人都到了,一起开始。”
现在书文修是确认了,他们一切都准备好了,自己和谢卓顶多是个见证人。
也罢也罢,反正这个案子归根结底,皇帝交给的是他们两个人,一个经办人一个主审官。
就算最后有什么麻烦,他们两个在最前面顶着,火也烧不到自己身上,配合也就配合着吧。
没过多久,谢卓也是匆匆赶到,简单了解事情经过后,四人便开始了审讯,他们要在今日上朝前,将这件事所有证人证言、证据和卷宗都准备好,早朝上报时,一并呈交给皇帝。
因为俞封和苏时见的提前准备,所以这个案子不论是审讯还是调查取证都十分的顺利,四人也在卯时时,一同准时的上了早朝。
看着俞封呈上来的案卷,沈泓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他根本不在乎张堇是死是活,他只在乎张堇认不认罪。
虽然此案件证据确凿,就算张堇不认罪,自己也可杀了他,但就是心里不舒服,他堂堂金陵朝的皇帝,说你有罪你还不认。
这不是公然跟他叫板吗,这以后他说话、判罪、下命令,岂不是人人都可以不遵守了。
俞封:“启禀皇上,虽然张堇所犯死罪,株连九族,可归根结底都是其一人的主意,临死前张堇特地画押认罪,亲手写下了认罪书,希望皇上能饶了其他人一命。”
看着张堇亲自所写的认罪书,沈泓脸上的笑容倒是又多了几分,如果张堇一意孤行不认罪,他肯定是会将人全部都杀了。
想要装作自己有骨气,那就让你的族人全都下去,陪你一起有骨气去吧。
不过现在既已认罪,那就没必要了,不然,倒是显得他很残忍,要是最后让百姓觉得他弑杀成性,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与张堇叛国牵连其中的人,参与者全部处斩,知情未报者成年男人全都流放南疆,终身不可归,及笄的女子没入官妓,不得赎身。”
“未成年和未及笄罚入掖幽庭当罪奴,至于被牵连的人,就交给俞封你去排查了,不安分的就撤了官职赶出京都,三代不得为官,若是安分忠于金陵的,就降官职三级,罚奉五年。”
俞封:“微臣领旨。”
书文修:“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朝臣:“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时见和俞封相视一望:马屁精。
回到大理寺,苏时见就把上回审讯的名单和各人物情况都交给了俞封,里面清楚的记了,哪些人是可继续留任,哪些又是有坏心的。
这是当时苏时见审讯的时候,突然想到的,毕竟牵扯人数众多,是不能放任沈泓全都杀了的。
但有也绝不可能全都放了,所以那日后,针对被抓的人,苏时见便安排大理寺的人,将他们都调查了一番,现在倒是真用上了。
俞封拱手向苏时见到了谢,这可是真是帮他省去了不少时间。
苏时见:“张堇的近亲可是都要?”
俞封眼神暗了暗,虽说皇上下旨,不知情者可留其性命,但这条对他们可不起任何效果。
“下朝后,书文修与我说,张堇的近亲一个都不能赦免,你应该清楚,这到底是谁的意思。”
苏时见别过头去,看着今日还不错的天空:“倒是我想的好了,原以为至少能饶过一些人。”
“张堇大公子前段时间听说刚当上了祖父。”
这苏时见倒是不知道:“他那儿子不是说还未成婚吗?”
俞封解释道:“张堇这个孙子花哨的很,虽未成亲,外头倒是有好几个外室,这个孩子就是其中一个剩下的。”
“不过这件事张堇和他大儿子不知道,他那个孙子瞒下来了,怕一气之下将孩子给打死,毕竟是自己第一个亲生骨肉。”
“那日禁军去抓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自然也就没有去抓她,我暗中得到消息后,去看了一眼,早已是人去楼空了。”
“虽说,这孩子名不正言不顺,可到底是给张家,留下了一丝血脉。”
苏时见:“或许这辈子都要一直东躲西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