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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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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的日子千篇一律,昨晚失眠的后果就是许沐安在化学课上撑了五分钟后彻底睡了过去。陆子骁看着前面不停点头的许沐安,又瞥了一眼讲台上欲言又止的化学老师,终于“好心”地戳了戳他的背,试图把他叫醒。

其实许沐安早上就感觉到身体不对劲了,他应该是发烧了。但他宁愿硬撑着来上课,也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没想到,化学课上他还是没撑住。

陆子骁戳了几下,见许沐安没反应,动作越来越大。化学老师终于看不下去,走到许沐安身边,敲了敲他的桌子。许沐安茫然地抬起头,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化学老师皱了皱眉,语气缓和下来:“许沐安,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让家人接你回去休息?我看你像是发烧了。”

“老师,要不我送他回去吧!”陆子骁突然举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他家人都忙,这个点肯定来不了。而且他这么严重,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许沐安被陆子骁的声音吵得头疼,眉头紧紧皱起。顾辰阳也注意到了许沐安苍白的脸色,踢了陆子骁一脚,低声呵斥:“闭嘴,没看他难受吗?别添乱。”

陆子骁被踢了一脚,不甘示弱地回怼:“我关心我好朋友关你什么事!顾辰阳,你别想跟我抢!”

许沐安感觉脑袋越来越沉,耳边嗡嗡作响。他勉强抬起头,对上顾辰阳关切的目光,挤出一丝笑容,然后对化学老师说:“老师,我自己可以回去。”

“别啊,安安!”陆子骁不依不饶,“让我送你吧!你要是晕在路上怎么办?我们安安这么可爱,可不能出事。”他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化学老师听得直皱眉,终于拍板:“许沐安,让陆子骁送你回去。陆子骁,送完人马上回来!敢逃课,清明假作业翻倍!”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陆子骁笑嘻嘻地答应,终于如愿以偿地背起许沐安,走出了教室。

一路上,许沐安沉默不语,仿佛又回到了那片阴冷的树林。疼痛、窒息、冰冷的空气,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陆子骁感觉到背上的人微微颤抖,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轻声问:“安安,你真的不去医院吗?我觉得你病得有点严重。”

“没事,尧尧,我回家睡一觉就好了。”许沐安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陆子骁没再说什么,加快了脚步。到了许沐安家,他才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再三确认许沐安不需要照顾后,陆子骁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许沐安躺下后,所有的疼痛仿佛被彻底释放。头疼、胃疼、手腕疼,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握紧拳头抵在胸口,试图让心跳慢下来。思绪在疼痛中飘散,许沐安又一次想起了许沐可。

许沐可和许沐安是对相差五分钟的异卵双胞胎,许沐安是哥哥。他们的母亲秦珠在怀他们时正忙于争取独立实验室的建设,即便怀着孕,她依然在发文章、做答辩。许沐安知道,妈妈原本并不想留下他们,是父亲的极力挽留才让她改变了主意。

秦珠在怀第一胎秦沐欣时整个孕期十分轻松,所以对第二胎也放松了警惕。然而,由于过度劳累,秦珠差点流产;在休养过程中又得知独立实验室选拔失败,之后情绪激动,导致早产。许沐安和许沐可就这样提前来到了世上。由于早产,兄弟俩心脏发育不完全。许沐安经过治疗后基本恢复了健康,但许沐可却因为母体中营养吸收不足,留下了先天性心脏病。

许沐安从小调皮捣蛋,父亲忙于工作,母亲忙着照顾许沐可,姐姐秦沐欣则沉浸在自己的学业中。家里只有保姆陪着许沐安玩。有时候,保姆会半开玩笑地说:“你再这么调皮,大家就不喜欢你了!我们都喜欢沐可!”可许沐安依然我行我素,因为只有调皮,他才能引起家人的注意。

许沐安并不喜欢许沐可,甚至可以说讨厌。他讨厌许沐可总是那么容易哭,讨厌他那么轻易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但许沐可却很喜欢许沐安,在他身体稍微好一些的日子里,他总是跟在许沐安后面,一声声喊着“哥哥”。许沐安会故意跑得很快,不让许沐可追上,然后被妈妈发现,挨一顿骂。即便如此,许沐安依然乐此不疲。只是,他偶尔会在下雨的夜晚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泣。

直到八岁那年,许沐可的身体似乎慢慢好转,不再需要轮椅。秦珠也开始注意到她还有一个儿子。她开始关心许沐安,给他烤饼干,偶尔送他上学。许沐安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这份迟来的幸福,直到那个清明节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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