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旷课了好几天,生物钟仍是按时喊醒了沢田纲吉。此时的六道骸正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势圈住沢田纲吉,令他挣脱不得。
看着六道骸眼底的黑眼圈,沢田纲吉很有良心地没把他喊起来。不过,这个姿势,真的太奇怪了!虽然之前也一起睡过,哪哪都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沢田纲吉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之中。
神游天际的沢田纲吉丝毫没注意到面前的人早已清醒,正好整以暇撑玩味地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连手什么时候离开自己身上都没有注意。
六道骸忽然出声:“你在想什么?”
“在想……”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当着本人的面说在想这个人,肯定会尴尬死的。沢田纲吉僵硬地转移话题,“骸,你什么时候醒的?”
六道骸拉长语调:“哦,是这样啊,那你还要枕我的胳膊枕多久呢?”
“诶?我又不是故意的……”沢田纲吉急急忙忙往后退,直直后脑撞到墙,眼冒金星。沢田纲吉捂着头,小声说,“总之,是你的错。”
“你倒挺会倒打一耙。”六道骸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沢田纲吉有时真的是无可救药。
磨磨唧唧好一段时间,出门时已临近中午。
沢田纲吉对于六道骸要见的人其实心里没底,据他的“记忆”里,六道骸的部下……一言难尽。
他想不出是哪一个部下。
不会是弗兰吧……骸会被气死的吧?
果不其然,弗兰的嘴毒还是一如既往,即使他现在年纪还很小。
“这就是那个硬要当me师父的凤梨头?”戴着超大红苹果头套的弗兰用着欠揍的语气说,转头看向沢田纲吉,“那这个就是me的师娘咯,师娘你能不能篡位当me的师父?”
“我看你是欠揍。”六道骸嘴角抽搐,弗兰的头上多了三个洞。
“不是师娘啦!我跟骸不是那种关系,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话。”沢田纲吉辩解,“当你师父的话还是骸更适合一点。”
弗兰似乎没有听见沢田纲吉的前半段话:“那太可惜了,师娘,me支持你篡位。”
沢田纲吉对六道骸使眼色,年轻气盛的六道骸早已经跑去揍弗兰了。“kufufu,弗兰,你不知道说话我可以教你学学怎么说话。”
“me才不要,师娘救命!”弗兰一溜烟跑到沢田纲吉身后,抱住沢田纲吉的腰,拱火道,“师娘,你就不想救救你那被诡异凤梨头拐来的小可怜吗?”
“他就是欠收拾。”
“要不你们先休战,要不就出去打。”沢田纲吉夹在两人中间,一鼓作气推开他们俩,“反正,你们不要绕着我打,你徒弟那么小你还把他抓来当童工,骸你确实也挺黑心的。”
“哈,沢田纲吉,你的心软只会害了你,这是他必要的修行。”
躺在地上装死的弗兰眼都直了。
“你怎么靠我这么近?”沢田纲吉推了推头搁在自己肩膀上的六道骸,他不敢回头,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万一发生什么可就尴尬了。
“阿柿……我觉得我眼睛有问题,我先出去一趟。”城岛犬刚踏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着急忙慌地离开,根本不敢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重新认识那样的世界观,对他来讲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千种,你们回来了,犬怎么离开了?”沢田纲吉连忙推开六道骸,走了过去。
柿本千种顶着六道骸的注目面不改色道:“……犬他有东西忘记买了。”
“这样啊。”沢田纲吉也没有怀疑。
早已知晓一切的弗兰:……师娘还怪单纯的。
继续参观黑耀之后,沢田纲吉松了一口气,并且对弗兰住在黑耀这个环境不算好的地方表示反对。
“你反对什么?”
沢田纲吉说:“弗兰还这么小,虽然说黑耀你改造了一下这环境对他还是差了点。”
“喔,我似乎没告诉过你他的名字,沢田纲吉,你又有什么东西瞒着我吗?算了,我也不过问。”
“呃……你听我解释啊,只是太多了……”
弗兰来黑耀已经两天了,本来第一天六道骸会过来的,结果出了什么事硬是拖了两天,弗兰对这个不靠谱并且胆小的师父表示质疑。
库洛姆时不时会跑过来照顾弗兰,并且带来了一些书。
弗兰对于这个师姐表示:师姐是比师父更靠谱的存在。
看着一会吵架一会腻歪的两人,弗兰抬头问:“师姐,师父跟师娘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库洛姆斟酌道:“骸大人是一个别扭的人。”
弗兰鄙夷道:“怪不得还没有追到师娘,小心被别人追去了。”
也不太可能,纲吉在某些地方已经被骸大人吃死了。对于未知的事,库洛姆选择顺其自然,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助力一下骸大人。
最终沢田纲吉给西见纪子打了电话将弗兰的归宿定在了自己家里,六道骸虽惨败但是占了不少便宜。
弗兰倒是无所谓,只是日后怕是不少被凤妖精扎三叉戟。
——
城岛犬与柿本千种接弗兰的那些天。
“你们要带me去哪?”弗兰躺在石头上嚷嚷,“me才不跟你们走,你们不会是要拐卖me吧,这真的太可怕了,快来人啊,有人拐卖小孩了。”
“这真的是骸大人要带回来的小孩吗?”
柿本千种与城岛犬面面相觑。
在六道骸提供的画像中依稀可见是这个欠抽的小孩,与面前这个小孩的模样如出一辙。
“骸大人要带你走,小鬼头,走一趟吧。”
“既然你们是奉命行事,好歹也要你们那什么骸大人亲自来见me才行。”弗兰道。
“现在骸大人应该没睡吧?”
他们看着斜天上的太阳,那边已经是深夜了。
“如果是和纲吉在一块的话,骸大人可能已经睡了。”柿本千种说。
弗兰坐了起来,竖起耳朵听着他们讲话。
城岛犬不满道:“难不成我们要在这里照顾这个小鬼头?”
【如果那家伙不答应,就等我过来,当然,你们也可以在那边多照看他一下】
见他们说起了其他事,弗兰又接着躺下了。
晚饭是吃的烤鱼,所幸准备了些调料,不至于到这里饿死。
“喂,小鬼头,给你。”城岛犬把烤鱼递给在一旁躺平装死的弗兰。
弗兰没有客气,接过去坐在一旁吃了起来。
“你们为什么专门来找me呢?”
“这是骸大人的任务,我们只是照做。”
“那可真无趣喔。”弗兰说,“作为晚餐的答谢,me可以暂时给你们提供住宿,在你们那个什么骸大人来之前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知道了知道了。”城岛犬烦躁道,说完又去河里抓了几条鱼上来。
“来客人了呀,弗兰,这是你的朋友吗?”一老妇人和蔼道。
弗兰道:“算是客人吧。”
“你好。”
“听你们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既然是弗兰带回来的,我这个老婆子要好好招待才行。”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只是来……找弗兰的。”
老妇人只是微笑地点头:“我知道了,这一切遵循弗兰的意愿。”
弗兰沉默不语。
“你的房间还算是宽敞,你们不如就先在弗兰的房间住下吧。”
弗兰没有拒绝,将他们带去了自己的房间。
点亮了不算亮的煤油灯,他们看清楚了弗兰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上面铺上了绿蓝格子方巾,两把椅子上面各放了一个垫子。
弗兰顿了顿:“你们两个家伙可不要弄坏奶奶的家具,me可没钱买。”
“谁会弄坏你们的家具啊!”城岛犬抓狂,蹲在地上还被木凳子撞到了鼻子,他捂住鼻子,撇撇嘴,“算了,也就这几天。”
柿本千种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点头。
“me要睡床,至于你们要睡哪你们自己解决吧。”弗兰走到房子里唯一的一张小床躺了下去,“记得给我把火吹灭。”
“那种事我们可做不来。”
深夜的时候,城岛犬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躺在床上的弗兰没什么变化。他摸摸鼻子,抹黑出了门。
未多久,柿本千种也跟着出去了。
“骸大人,我想在这里多待几天。”城岛犬蹲在地上,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木棍划着圈圈。
“那阿柿怎么想?”
“我没有意见。”
“你怎么也出来了?”注意到自己声音太大了,城岛犬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那就照你们想做的去办吧,当然,我会过来的,辛苦你们了。”
“是,骸大人。”
城岛犬沉默良久:“我们先进去。”
柿本千种点头:“我没意见。”
悄悄走进屋里,弗兰还是如出去时一般躺在床上,城岛犬不禁感叹这小鬼头睡眠真好。
再次趴到这硬邦邦的桌面上,城岛犬有些睡不着了。
他知道阿柿也是如此。
看守着这种嘴毒孤僻又异想天开的小孩,城岛犬十分后悔跟六道骸说了自己要在这里多留几天,就应该直接把人绑走离开的。
“你们还不走吗?”弗兰说。
“闭上你的嘴,小鬼头。”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城岛犬可算是明白了,这个小鬼头,啊,不对,他为什么要求一个五岁的孩子靠谱。
自己的五岁……
“kufufu……阿柿,这些天还好吗?”六道骸眯着眼打量了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弗兰,“应该算是初次见面,弗兰。”
“是凤梨妖怪,救命呐,谁来救救me!”弗兰一边做着跳大神的动作,一边不去看六道骸,“咚咚咚咚,妖精快离开~”
“骸大人冷静。”
“不管什么时候,我还是想用三叉戟给你的苹果戳几个洞。”六道骸说着,确实也这么做了。
“喂,弗兰,要跟我们换个地方去生活吗?”六道骸发出邀请,“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们也会带走你。”六道骸的脸上带着绅士的笑,对于弗兰,他早已忘记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带着他走了,或许是有用?
“凤梨妖精威胁人啦!”弗兰大叫道。
六道骸道:“阿柿,要是一个星期后他还不愿意走,你跟犬就直接把他带过来。”
“骸大人,有些事还是需要你去交涉才行。”
“喔?”六道骸道,“好。”
——
“我想我要等的人就是你。”老妇人坐在六道骸的对面,和蔼道,她望向天空,不知道是望着天上的飞鸟还是天空里的云彩,“他们可是一群好孩子呢,可能是到了垂暮之年,总会想很多事,或者是命中注定吧,我想,弗兰跟着你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弗兰会有一点小淘气,你到时候多包涵一下。”
“你不用这么惊讶,弗兰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将弗兰托付给你们我很放心,但是,一切看弗兰愿不愿意。”
“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弗兰的。”
——
弗兰是什么时候跟着自己的时,六道骸一直记不大清楚,自己并没有更完整的记忆。
从一开始,弗兰就是一个人跟着自己,他很少讲述过自己过去的事。
【me很小就一个人长大了,只是遇见了凤梨师父就被迫跟上了】
六道骸对于弗兰总是会于心不忍,但是从对方嘴里吐出来的话让自己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孩子。”
——
城岛犬跟柿本千种已经在弗兰的家待了将近半个月了。
月色皎洁,弗兰坐在石头上,突然问:“你们那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去了你们那里你们会亏待me吗?”
“不会。”
“哈?我们才不会亏待小孩。”
“听你们聊天除了师父还有两个成员,好歹要跟着你们走了,总要告诉me他们的身份吧。”
“纲吉是一起长大的……家人,凪是后面加入的同伴。”柿本千种简短地介绍。
“那个叫纲吉的师父是不是喜欢他?”弗兰语出惊人,雷得城岛犬外焦里嫩。城岛犬想也不想就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