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四人进门了,结果一入宗门就被赤阳宗弟子围了起来。
列无双蹙眉:“贵宗这是何意?!”
副宗主陈有才上前:“宗主他已是半圣修为,缘何去一趟云山宗回来便走火入魔,必是你们动了什么手脚,今日我便要为宗主报仇雪恨。”
列无双沉眸:“简直一派胡言!他自己修行出了差错……”
陈有才打断:“众弟子听令,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弟子们方要动手,一俊郎男子行了过来:“陈副宗主,莫要扰了师尊安宁。”
陈有才冷声:“蓝恒,枉宗主那般疼你,他死后,你连仇都不给他报!”
男子沉声:“陈副宗主,我再说一遍,莫要搅了师尊的安宁!”
陈有才冷哼一声甩袖离开,其余弟子一同收了仙剑跟在陈有才身后。
蓝恒对着四人拱手一礼:“四位道友,是鄙宗失礼,还望四位莫要见怪。”
李幽阳清冷道:“无妨。”
蓝恒看向一旁弟子:“引四位去灵堂。”
那弟子上前一步,恭谨道:“四位这边请。”
四人上香间,门外朗声:“关河剑宗宗主南流景到!”
李幽阳手上顿了下,上过香后,退入人群中。
南流景一袭紫袍稳步行入灵堂,吊唁过后,蓝恒亲自将人引入主席。
南流景指尖微动,一道阵法悄然笼罩整个赤阳宗,瞬间阵法便有了波动,南流景眸色一喜,师尊来了此处。
他本没抱多大希望,但没想到竟然真的寻到了。
为了找到人,南流景开始缩小阵法范围,因阵法本身受限,最后只能确定人就在灵堂之内,忙起身重回灵堂,堂内共有四十人。
接下来南流景只能一一探灵识确定,南流景一连试了二十七人皆被否了,刚要继续试探,蓝恒行入说了几句话后,众人回席。
南流景默默记下剩下的十三人,席间以敬酒的名义又试了九人,最终只剩下李幽阳他们四人,李幽阳直接被南流景排除,剩下三人,南流景觉得北离渊最有可能,在无名师指导下,没有人能够短时间内有这般成就,若这人被夺舍便说得通了。
至于南宫六出与列无双原本修为极高,师尊灵识虽修补,可想夺舍他们不太可能。
至此,南流景几乎确定北离渊便是被李幽阳夺舍,同时对澄岩君生出几分敌意。
之后用饭间,南流景更是时时注意着北离渊,结果看到北离渊一直在照顾李幽阳,时而夹菜时而盛汤,心下生出几分杀意,他澄岩君也配师尊如此!
李幽阳突然察觉冷意,回首看去,又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没有再理会。
北离渊顺着李幽阳视线看了过去,正好对上南流景眸光,心下生出冷意。
南流景垂眸,师尊还在生他的气,可既然他找到了,定要想办法迎师尊回去。
想着,南流景起身行向北离渊他们这一桌,行至半途,陈有才抓着廖成到了灵堂,怒道:“蓝恒!我竟没想到你如此狼心狗肺,竟是个恩将仇报的畜生!”
蓝恒沉眸:“陈副宗主,今日你若再肆意妄为,扰师尊清净,别怪我不留情面!”
“不留情面!你个欺师灭祖之徒,我还指望你留什么情面!”
说着手扶棺木:“师兄,我真替你不值,倾尽心力却教导出来这么个玩意,他为了这宗主之位竟暗算于你,师兄,你死得冤枉!”
一众宾客纷纷围了过来,除了李幽阳等人以及南流景外。
蓝恒默默攥拳。
“廖成,你来说。”
廖成将蓝恒如何暗害徐章的过程一一说明。
陈有才冷声质问:“蓝恒!你还有什么话说!为了宗主之位,你还真是够狠!连教导自己的师尊都能杀!”
蓝恒痛苦阖眸:“我不是为了宗主之位。”
陈有才勾唇:“你这是承认亲手杀了宗主了。”
蓝恒怒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有想到师尊会死,是我偶然得了一门功法,想着师尊若能修行此功法或可成圣,我事先检查过功法,确定没有问题才给了师尊,却没想到……这功法内竟暗藏杀机害师尊入魔,师尊痛苦下让我动手杀了他……”
陈有才冷笑:“若如你所言,功法在何处?”
蓝恒攥拳:“师尊说此功法害人不浅不能留,他亲手毁了!”
“真是好笑,你觉得这番说辞谁会信?!众弟子听令,将这欺师灭祖的畜生给我拿下!”
“慢着!”
李幽阳与南流景几乎同时开口。
李幽阳陈有才压根懒得搭理,但南流景开口了他不敢不听。
见南流景看向自己,李幽阳忙道:“我先躲远些,你们在打。”
南流景眸中划过一抹嫌弃,抬步上前,抬掌按在廖成头上,随着廖成的哀嚎声,虚空中出现画面,事实确如蓝恒所言,那功法亦是廖成故意让他发现。
蓝恒拱手:“多谢南宗主。”
南流景沉默,只觉今日之事与当年关河剑宗发生的事有些相似。
蓝恒冷眸看向廖成:“师尊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他?!”
廖成冷笑,拿出那本功法:“这功法名为生死诀,你若无害徐章之心,功法内便不会暗藏杀机,徐章修行将大有增益,反之,这功法便会引导徐章入魔。”
蓝恒攥拳:“你休要妄言,我绝不会害师尊。”
廖成笑着打开功法:“蓝恒,你不是一直抱怨赤阳宗原本是第一大宗,因为徐章无能才堕落成今日这副模样,你想改变赤阳宗宗规,可徐章不允,你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埋下杀心的吧!”
蓝恒沉声:“我没有。”
廖成指尖轻动,功法到了蓝恒面前:“或许你没有想杀了徐章之意,只是想重伤他,可惜徐章太过急于求成才行到死路。蓝恒,我不信你当真没发现这功法中的不妥之处,你能骗得了天下人,但你能骗得了自己么?!你嫌他碍事,早就想取而代之了。”
蓝恒接过功法,翻看之下垂下眼眸,果真不一样了,当日他得到功法后的确发现有些不妥,但他心存侥幸,师尊若能规避,便能成圣,如果真有万一,师尊也只是重伤闭关,他将带着宗门更进一步,可没想到师尊……是他害了师尊。
廖成勾唇。
陈有才冷声:“蓝恒,他说的可是真的?!”
蓝恒沉默,陈有才冷声:“不回答便是默认了,众弟子听令,给我杀了这个不孝不义之徒!”
蓝恒回神:“赤阳宗是师尊毕生心血,陈有才,我绝不会让赤阳宗毁在你手中。”
随后赤阳宗两大派系弟子争斗起来,一众宾客纷纷离开,而廖成亦趁乱逃离。
……
李幽阳等人行出宗门一刻,南流景拦下四人去路。
北离渊眸色冷沉:“南宗主这是何意?”
南流景温声:“关河剑宗近日一株千叶莲开了,我想请北道友一同观赏。”
北离渊冷笑:“我对赏花没有兴趣……”
南流景打断:“那株千叶莲是北道友亲手为我采摘,如今花开,北道友一定会想看看。”
闻言,李幽阳有些失神,当年他带着南流景外出历练时,偶然碰到千叶莲,那个药痴之前说正需要这株灵药,他废了很大的劲摘了两株,南流景说想养,他便留了一株给他。
待回过神,北离渊已经被南流景阵法禁锢,北离渊冰冷地看向南流景,南流景柔声:“我只是想请北道友回去一观。”
话未说完,禁锢术法被北离渊冲破:“南宗主,我已说明,我对赏花没有兴趣。”
南流景默默攥拳,只当李幽阳是在生他的气,也不敢太过逼迫,刚要再言,四人已经御剑离开。
南流景眸中划过暖意:“无妨,人已经找到了,慢慢来。”
……
南宫六出悄悄问北离渊:“小师弟,你说南流景为什么突然纠缠着你不放?”
北离渊勾唇:“他大概把我错认成师尊了。”
南宫六出:……
“他是瞎么?”
北离渊没答,心道他若不瞎当年怎会将人推离自己身边。
列无双上前一步:“师尊,咱们接下来急着回云山宗么?”
李幽阳抬眸:“你有事?”
列无双点头:“弟子最近修行需要一株八品仙灵草,听闻似乎会出现在这里的拍卖阁,弟子想去碰碰运气。”
李幽阳想到回云山宗后说不定又要看洛银竹的脸色,就不想这么快回去了:“左右无事,去看看也可。”
然后,入拍卖阁后,李幽阳就后悔了,因为南流景刚好在这里,南流景见四人直接迎了上来:“北道友好巧。”
北离渊蹙眉:“我与南宗主不熟,南宗主不必如此。”
南流景温声:“北道友今日可是为了哪件宝物?我……”
北离渊冷声打断:“与南宗主无关。”
说完便与其他三人寻了个角落入座。
南流景方要跟过去,一弟子行了过来:“宗主,已经发现廖成踪迹,要不要现在动手?”
南流景沉眸:“不必,不知道危险的敌人会告诉我们更多的事,且看看他来拍卖阁的目的。”
那弟子拱手离开,南流景转身却已经找不到北离渊等人。
拍卖即将开始,南流景只能先回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