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搀扶着她母亲样的老妪向她走来。
心一阵一阵压缩,过往云烟,像溺水一般狰狞窒息,她努力弯曲密密麻麻苏痛的五指,试图逃离这。
拐杖前进一小步,眼前落下暗影。
她抬头。
毕安仁注视着眼前眼眶殷红的人,心里那丁点的怜惜之情再次冒出头,用指腹擦了擦她的眼角,“哭什么?”
温和的声音勉力地安抚她。
她睁着双红眼抬着小脸看他,声音带着鼻音,“毕安仁?”
他动了动手指,“嗯,我正好要去缴费,单子给我。”
她没动,踉跄的往后撤了一步,笑了一下,“不用了,我不取药。”
他仍旧一身拒人千里的西装,看着像是从工作中临时抽身,在悲悯嘈杂的医院中格格不入。
他偏过视线,扯过她手上的单子,“去那边坐着。”
辛晨打完电话,毕安仁正好领完药。
她身子养得很好,此刻打完电话,脸上却多了疲意,人好像一下子憔悴了。
他已习以为常,但害怕影响孩子,“怎么了?”
辛晨摇摇头,“好了吗,好了就走吧。”
说着,自顾地往大门去。
背影几近冷酷,好像他才是那个孕检的人。
他忍不住嗤笑。
他几步跨向前,拽过她,让她身子硬生生转了个弯,正向他。
辛晨本就心情不好,当下他毫不收敛的力度让她恼怒,“你干”什么。
话堵在嗓子眼。
毕安仁将孕检袋子塞进她的手里,声音硬邦邦的,“你自己回去,注意安全。”
她怀孕两个月,还不显怀,身子也没什么负担,可以自己开车。
“开我的车。”说着,将钥匙递给她。
还不待辛晨反应,他已经迈步走开了,然后眼睁睁看着他走向休息区的一个女人面前。
甄珎目睹了发生的一切,看着他递过来的药,嘲讽道,“这是你的目的?”
毕安仁看着她冷淡的表情,眉心微压,“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想让那位女士误会,那么很抱歉,我不奉陪。”
尖锐地说完一番话,她支起拐杖站起身,推开他的药,姿态抗拒。
他及时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同样泠冽,“我没有那么无聊。”
然后,他强势抢过她的拐杖,屈身向她靠近,一把将她抱起。
又将拐杖丢给她,声音比之前温和,“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