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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暗夜浮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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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在离沧澜之巅不远的莫舸镇,闻人穆和闻人远晴与左灵他们相会合。

是夜,得罗子在客栈的房间内翻东弄西,一会折腾屋里摆饰盆栽,一会坐在榻上放空,等热水送上来之后,他麻溜地把自己脱个精光舒舒服服地去泡澡了。边泡边道:“小灵子,小灵子,你要不也来泡泡,这样没日没夜的赶路我都快臭死了!那母夜叉也是厉害了,哪有点小姐样子,简直就是一莽夫!好在呢,人也送到闻人穆他们手上了,我们估计明天就可以回药阁了。”

左灵早早便上床歇息,朦朦胧胧听到屏风后得罗子这话,并未作声。

“小灵子?小灵子!你有听到吗?”

“嗯……”几乎是不可轻闻的一声,带着浓浓的困意。

得罗子心道,算了,这个沾枕就倒的睡神怕是叫不醒了,于是继续在浴桶里欢腾。洗得欢时,不禁高歌一曲,曲调极其变味,唱词极缺美感,左灵在睡梦中不觉眉头轻皱。此时,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不徐不疾,显得很有涵养。

可惜,得罗子唱得正在兴致上,并没有听见。连续敲了好几声,得罗子终于隐隐听到敲门声。

“谁、谁啊?”

“是我……闻人穆。”

得罗子纳闷了,大半夜的不守着他的好师叔,怎么突然来拜访了,自己这样如何去开门,犹犹豫豫半天,壮士断腕般下定决心从温暖的热水中起身,正要跨出木桶,门突然被打开了。

从闻人穆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得罗子泡澡的地方。

于是,得罗子正欲跨出的腿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中,和闻人穆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左灵看到闻人穆的脸一下子变了个色,顺着他的目光偏头望去……

得罗子见屏风后突然探出个脑袋,总算清醒过来了。刷的一下,脸又涨红了几分,然后双手交叉捂住胸口,腾地一下坐回桶里,水花溅了一地。

“我说……你两、你两有啥、啥话,出、出去说,别打扰小爷洗澡,赶快地,出去出去,把门锁好!”得罗子本想揶揄闻人穆两句,现下也没心情了,只想把这两个大佛赶快请走。

左灵本想开个门,没料到莫名被轰了出来,睡意还没消的他看向闻人穆的眼光又多了几分嫌弃。

闻人穆关了门,尴尬地吸了两口气,对左灵道:“我们去楼下还是楼上?”闻人穆几乎是下意识地这样问,没有察觉到不妥的地方。

但左灵狐疑了,这间客栈总共三层,左灵他们就住在第三层,闻人穆如此一问,不知是口误还是别有用意。因为左灵不知道,当年那个一袭白衣,灼灼月光下,躺在屋顶俯瞰众生的总角少年已悄无声息地印在了闻人穆心中。

左灵顿了一下,道:“楼上。”

不出意外,闻人穆果然把他带上了房顶。两人坐在屋顶,皎月朗照,清风拂面,左灵等了半天不见闻人穆开口,便幽幽地道:“钟声晚道长如何了?”

“我和远晴各输了一部分灵力给钟师叔,已无大碍。”

“那便好。”

又是一阵沉默,闻人穆接着道:“钟师叔醒来后告诉我们众师叔除邪完后便遭遇了杀手。”

“杀手?”左灵瞬间有了思路,“焦木沙城?”

“所见略同,我推想是同一批,至少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如何得知?”

“在焦木沙城地下石殿与他们交手时,我感到其武功路数不尽相同,功夫了得却各有千秋。钟师叔他们先被使毒偷袭,与之交手后也觉对方路数不是一派相承,反而每人特色显然。”

左灵心下已有答案,但还是想听一听闻人穆的看法,便不言明,而是继续问道:“所以你的推测如何?”

“我在想,是幕后主使顾了来自不同地方的杀手,还是这杀手组织本就囊尽各类高手,亦或是要杀我们的并不只一方势力。从焦木沙城回来后,我将此事告知众掌令,这两个月来我们对各路杀手组织明察暗访,但没有一点线索。想到不到,如今钟师叔又……”

“你们漏了一个地方。”

“嗯?”闻人穆夷犹了一下,接着道:“我曾过想一个地方,但其记载不多,我也难肯定自己的猜测。”

“中阴交界之地的暗夜浮市?”

“对,你也……”

“在焦木沙城与杀手交手时,我闻到了他们身上的阴湿之气,回来查阅书籍,正是暗夜浮市所独有,可往此条线索追查。”

听后,闻人穆望着那双琉璃般的琥珀瞳,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之前的诸多不愉快,闻人穆在面对左灵时有所忌惮,如今对方却能真诚相告,更让闻人穆困惑不已,对左灵,他该是和盘托出,心怀坦荡,还是有所顾忌,三思而行。

摸不准猜不透,闻人穆担心一开口又是另一番“抱歉”与“无妨”,只能静静望着左灵,缄默不语。

月光下,黑白分明的眼里似有星辰璀璨,左灵被这眼盯得不知所措,起身打算离开,闻人穆在身后轻道一声:“多谢。”

左灵仍是一派漫不经心的语气,“无妨。”

但这次的“无妨”与前三次截然不同,没有了厌恶与嫌弃,轻轻疏疏消散在风中。

风停蝉鸣,闻人穆看着左灵远去的背影,心下泛起涟漪,隐隐约约某个地方被触动,九年前埋下种子,似乎要破土而出。

左灵回到房间时得罗子已经睡去,一个人把整个床都占去,左灵只得把他胳膊和腿往里挪了挪,然后侧身卧在床边睡去。

闻人穆回去后看到闻人远晴还未休息,正坐在榻上擦拭佩剑冰珀,剑如其人,寒意森森,剑身似水晶,通体透明。见闻人穆进门,闻人远晴仍目不斜视专心致志擦剑。

“钟师叔如何了?”

“服完药后睡下了。”

闻人穆坐到闻人远晴对面,犹豫了一阵道:“师兄,我不能和你回去了。”

闻人远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向闻人穆。闻人穆坚定地道:“我要去暗夜浮市。”

“你一人?”

“可能吧。”

“与钟师叔之事有关?”

“嗯。”

“先回山门,之后再议。”不容辩驳的语气——不准闻人穆单独行动。

第二日清晨,马车嗒嗒地向沧澜之巅前进,得罗子赶着马,脸上写满了悲戚。本以为碰面后人交由闻人穆带回就行,哪知柳白苓下令一路护送,直到送达甘泉西涧。得罗子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左灵靠在马车上半眯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期间闻人穆还想询问左灵关于焦木沙城中鬼邪之事,被左灵一句“与我何干”堵了回去,显然,左灵并不想再理会与焦木沙城有关的事宜。而闻人穆觉得他既然能推断出杀手之事,想必关于鬼邪也知一二,遗憾的是,闻人穆高估了他与左灵之间的透明情谊。

黄昏时分,到达甘泉西涧后,闻人淮叶便安排众人留了宿,毕竟有柳家的大夫在也算是稳妥些。甘泉西涧厢房分为春夏秋冬四地,每地又分四阁,春暖花开,夏语蝉鸣,秋收霜降,冬临雪舞。春字房为宾客贵人,夏字房为杂役旁侍,秋字房为客卿门生,冬字房为掌令宗主。

左灵和得罗子被分到了春字房的暖阁,柳白苓则单独在花阁。庭院被重新打扫了一番,就连院中的花草也被仔细地浇了水,进到室内,只得一“雅”字——铺陈素雅,装饰淡雅,环境幽雅,总之,怎么看都是大家风范,雅致无穷。

得罗子用手抹了把椅子,无一灰尘,叹道:“啧啧,这玄清教真是让人长眼了,看看这屋子,比东阳药阁大多了,就是少了点人气。”

得罗子翻身躺到了床上,蹭了蹭,“哎,这床和药坊一样硬,也不那么好嘛。”说罢起身到桌前摆弄起茶壶,掀开盖子闻了闻,赞道好茶,然后倒了两杯,“小灵子,站着干嘛,快来喝茶,沧岚之巅的特产名茶蓑尖儿,喝了不亏。”

左灵呷了两口,确实是好茶,入口醇香,回味甘甜,隐约中有一股清冽之气,使人肺腑通畅——这被奉为上宾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得罗子一手杵着脑袋,一手敲着茶杯,喜滋滋地道:“要是一直这样,那不回东阳药阁也无妨。在甘泉西涧好吃好喝有人照顾,逍遥赛神仙!”

突然想到了什么,得罗子话锋一转,“小灵子,你说这沧岚之巅分为东西两涧,为何那玄清教徒都只在西涧活动,东涧都不见人烟。”

左灵眼珠一转,斜笑道:“一般这种地方都是禁地。”

“禁地?有意思啊,里面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知道。”

“小灵子你还有不知道的事?”

左灵挑挑眉,“我看起来像什么都知道的人吗?”

“对啊对啊,你昨晚和闻人穆那小子聊了许久,感觉你两挺熟啊,他没和你说说这沧岚之巅的情况?还有啊,那个、那个什么鬼市……”

“暗夜浮市。”

“对对对,就是那个暗夜浮市,那天在藏书阁你没说完,为何这些名门世家不能把那浮市掀了?”

左灵放下手中的茶,思索了一会道:“首先呢,昨晚我和闻人穆没聊什么,我只是把杀手可能来自暗夜浮市的消息告诉了他。至于为何不能把暗夜浮市掀了,得看杀手来自何方。暗夜浮市里面组织林立,关系错综复杂,要查清楚想必不是简单的事,而且暗夜浮市只是一个做买卖的地方,幕后黑手我们还是不知道,最后,若真要打起来,我看暗夜浮市未必处于下风,毕竟是中阴交界,生人活鬼共生之地,能人异士肯定不胜其数。”

“那还真是难办,不过与我们也没啥关系。我俩呢,好好在这里舒舒坦坦过几天潇洒日子,难得偷闲,然后就要跟着母夜叉回去了,哎。”

左灵抿嘴斜笑,露出个无所谓的表情,当是默认了。

闻人穆将左灵的想法告知了独归远,玄清众人在长乐殿共同商议该如何是好。闻人穆仍提议道:“此事不宜声张,需我等前去暗夜浮市调查清楚,师尊现在闭关,玄清需要独师叔坐镇。请师叔准许我前行。”

闻人淮叶一听,也道:“请师叔允许我和穆师兄一起去吧。”

闻人远晴站在一旁,冰山脸岿然不动。

独归远道:“暗夜浮市确是目前唯一的线索,阿穆,两日后你和淮叶出发,速去速回,如有消息立刻传讯回来,切记不可贸然行动。”

“好。”

“是。”

出了长乐殿,闻人远晴头也不回地离去,闻人淮叶拉住闻人穆道:“穆师兄,你知道暗夜浮市在哪里吗?”

闻人穆坦然道:“不知。”

闻人淮叶微微一震,疑惑道:“那你还表现得一派运筹帷幄的样子,要不,去问问远晴师兄?”

“不用,”闻人穆冁然一笑,“有个人应该知道。”

“谁?”

“我正要去找他,不过在那之前,我要从你那拿些东西。”

闻人淮叶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正色道:“何物?”

“柿子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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