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寻刚睡醒没多久,样子还有些迷茫,不知道是机舱出问题,还是就是那么设置的,灯光有些昏暗。
但是在每个座位的头顶上都有盏小灯,可能是航空公司的人喜欢氛围感吧。
柏寻扭头看了会才认出燕瞿来,他像是在吃饭的时候吃到虫子了一样,迅速的把头扭过去。
这时燕瞿听到“汀堂”一声,柏寻把咬弯了叉子扔到盘子上,让人把菜给撤了。
燕瞿呼出一口气,他就那么恶心人吗?看到他之后饭都吃不下了,其实燕瞿不讨厌柏寻,甚至对柏寻的好感要比燕庭多得多。
如果柏寻触碰他,他不会有任何的异样,跟柏寻在一起也比燕庭舒服。
睡觉的时候,周围的人都睡着了,燕瞿没有吃药睡不着,药上飞机的时候被扣了,要邮寄过去。
几个小时不吃药没关系,选的是最快的快递,一天送达。
安检的时候,燕瞿才知道心理类的药物有些带不上飞机,这件事白助理居然不知道,因为这件事两个人在安检口站了好一会。
虽然耽误了点时间没什么,只是燕瞿不舒服,说不出来哪里不舒服,就是烦躁想发脾气。
非常的想。
那种计划被打断时的怒火让他难受,但燕瞿本人不是这样的,他有极强的拖延症,打断就打断了。
一种不在乎一种特别在乎,两股火在燕瞿的身体来回冲,让他的脸色很白,坐上飞机好一会才缓过来。
睡不着燕瞿就开始发呆,这还是他无意间发现的,他觉得原主应当很爱发呆。
发了会呆燕瞿起身去上厕所动作很轻,头等舱的人不多,因为他情况特殊,白助理陪着,一个仓内加起来就六个人。
走到厕所前发现有人,燕瞿想转头回去,门自己开了。
柏寻的胸膛出现在燕瞿眼前,他抬头往上看,刹那回想自己身高一八五的日子。
柏寻一下怔住,燕瞿也顿住了。
两人都愣了一会,柏寻推开了燕瞿,用里的力有点大差点摔地上。
燕瞿看着柏寻离去的背影低骂,上完厕所回到座位,燕瞿打开手机看到消息提示,柏寻的讨厌值增加了。
真小气,他也没做什么,讨厌值就加了百分之一。
燕瞿本以为他不会再与柏寻有什么交集,直到一声惊呼声把睡的迷迷糊糊的他吵醒。
他睁开眼的时候白助理不在边上,而是蹲在地上,白助理的双手抚摸着一个闭上眼睛的老人。
“他死了。”白助理说完三个字之后站了起来,坐在老人旁边的人应该是家属哭了起来。
机舱只有六个人并不狭小,看到这一幕燕瞿心里有些不好受,等回过头的时候,他发现柏寻正往那边看,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座位上的老人。
老人旁边是掩面哭泣的女孩,年龄不大,死者应该是她爷爷。
柏寻神经质的扣着座位上的皮,他扣的“啪啪啪”声被哭声盖了过去,燕瞿的视线被柏寻扣座椅吸引了,就连白助理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
柏寻的食指就那么一直扣,座椅上的皮被扣破了,双眼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哪怕他什么也看不见。
这种行为直到下飞机才停止,柏寻的脸色不好很苍白,燕瞿一瞬间就感受了那种铺面而来的落寞。
至于死者是怎么处理的,燕瞿不知道,也不知道白助理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到酒店的时候天是擦黑的,燕庭来电话了,飞机上死人的事燕庭知道了。
电话那头燕庭像是很担心的样子,语气格外的温柔,只是燕瞿一直在走神,有一些没一下的去应。
“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燕庭问。
“没有。”他的确没有什么不舒服,只是觉得有些恍惚,也说不出什么。
燕瞿心不在焉的跟燕庭又说了半小时话,电话挂了,燕瞿朝着天花板呼出一口气。
明天下午他要去考察工厂,燕瞿想去洗漱,身上却不想动,传来敲门声。
门外的人是白助理,只是开门的时候,燕瞿又看到柏寻,柏寻也看到了他,他手上提着行李箱,身后也没有跟人,不知道是来玩的还是来工作的。
这次燕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白助理是来送药的。
“你的汇报度挺快。”燕瞿的声音有些不悦。
白助理抿嘴憋出:“抱歉燕总。”
燕瞿接过药把门关上了,在自己身边时刻装个摄像头的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药燕瞿当然没吃为了不被发现异常,他随手往厕所的垃圾桶一丢,反正也没人闲着翻厕所的垃圾桶那么脏,不管是治什么的药,他都不想吃,吃了就会不舒服。
睡不着就睡不着,又不能难受死。
到了半夜燕瞿头昏脑涨,确实能难受死,燕瞿被打脸了,大半夜跑到厕所翻垃圾桶,幸好他刚到,垃圾桶里很干净。
找出药把管睡眠的药扣出来塞嘴里,只是他脑子可能抽了,忘记倒水。
直到药片的苦味在嘴里化开才想起来没有倒水,燕瞿慌乱的去找水,走的太急脚上没有穿什么,脚趾撞到了大理石桌子。
当即疼的全身扭曲眼泪横飚,嘴里的苦味让他想吐,最后跑到卫生间去吐,吐出一堆青色的酸水。
倒霉死了,简直是倒霉死了。
燕瞿含着满嘴的苦味坐在床上刷手机,现在他的大脑特别清醒,刷着刷着觉得没有意思。
这里的短视频跟原来世界的短视频没有区别,刷久了就会觉得无聊,想了想燕瞿找出纸开始画图。
可能是自己身体的原因,画出来的东西歪七扭八难看死了,只能撕了重画,等燕瞿想起来原主有手抖的毛病的时候,他生气的把笔撂了。
一天没抖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就抖了。
这是心里问题,燕瞿叹气,他觉得委屈苦屌的高中三年,好不容易熬上了自己想去的学校专业,才体验了不到一年,就那么狗血的穿书了。
穿的还是狗血的伪骨科,倒霉的是世界崩溃了,根本没有什么任务,他唯一的任务是保证自己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最后是能像个正常人存活,不被关起来。
画画画不成,燕瞿只能再次刷起手机,漫漫长夜根本没有一点困意,不困就罢了,还眼疼脑袋疼。
燕瞿把手机里能刷的全刷了,最后转战朋友圈,看到朋友圈少的可怜的人。
发朋友圈的人也少,翻了一会就翻没了,再往上翻的时候,燕瞿的视线被吸引了。
图片里的是一辆大橘,燕瞿看着照片笑了,照片里还有一只修长的手,手里拿着毛条。
那一辆大橘脸小巧可爱,只是身体吧,有些过于庞大。
再看一眼微信名“蛋蛋爸爸”,这名字还真是典型的家长名字。
照片配文“心疼死爸爸了,几天没见蛋蛋都瘦了。”
燕瞿鬼使神差的回了一个:看给孩子瘦的。
回完燕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大笑,总统套房里传来诡异的笑声。
这层酒店的隔音弄的很好。
第二天一早柏寻从床上爬起来,看看有没有该回的消息,就看见朋友圈里有人回了他一条,头像还特别的……丧。
害怕小黑屋:看给孩子瘦的。
这是柏寻的私人微信,工作在另一个,只是这个害怕小黑屋他没有给备注,不知道是谁。
一个电话打进来,柏寻就把这事给忘了。
燕瞿晚上跟这边的负责人去吃饭,吃完饭来到了一个很热闹的酒吧,这是负责人的店,他人很热情。
燕瞿都有些招架不住,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白助理都别无他法。
“来燕总你们好好玩,工作的事,咱们一天也谈不完,剩下的时间慢慢来。”负责人来之前就喝了酒,现在脸上红扑扑的。
燕瞿的脸也好不到哪去,酒吧里很热闹,很多人扭动着身体。
只是好巧不巧燕瞿耳鸣了,紧接着就是身体传来极度不舒服的感觉,原本挂着笑的脸沉了下去。
白助理注意到了趴在他耳边问:“身体不舒服。”
燕瞿诚实的点头,这里的气氛确实让燕瞿呼吸不过来,身体不喜欢灵魂喜欢,要是往常身体不舒服燕瞿早推脱走,可是他憋屈想喝酒。
在家里那边燕庭看的严,又有白助理管着,他放不开,这里负责人给力热情,白助理都推脱不开。
“我们走?”白助理趴在燕瞿耳边继续问,燕瞿摇头对他笑了笑说:“人家那么热情,不至于冷面子,我没事都是老毛病。”
白助理有些担心想出去打电话,被燕瞿按住:“你敢跟燕庭说,我立马让他开了你。”
面对燕瞿的威胁,白助理只好作罢,站在一旁观察这燕瞿的状态。
这种地方燕庭不喜欢他来,也规定了不让他来,因为燕庭觉得这种地方燕瞿去多了,他身上那份“纯洁”会被消磨没的。
在燕庭的心里,燕瞿是干净的,不该沾染那些,这些公子哥的圈子里说实话很乱,脏东西也多。
爱玩的人玩的特别疯,从一开始燕庭带过原主去那些场合,后来意识到自己的占有欲后,就不带着他去了。
也禁止那些公子哥接近他,原主从某种方面被隔间在外,以至于燕庭就是他所有能接触到的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