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里男人自觉维持秩序，他们之前跟着华仲亮去过不少村子，这一套很熟悉。

以前不管他们的事，现在却不是，其中华瑞就是前面被揍的小孩的父亲，他编为耻之粗边喊着自家婆娘，“他娘，我们两个都选。”

他一喊，其他人恍然大悟，还可以这样。有能力纠结的，都选两个，李福选两个，村里的关家是木匠，平日夫妻二人搭配干活，小儿子刚11岁，快拍到二人时夫妻二人心一横。

“要不不干活。”关老大说，他不能为这个放弃现在的木匠活，何况还有很多答应的活没做完呢。

他妻子赵氏低声骂，“你傻呀，咱家必须占个名额，如意就可以去她不是天天想买好看的手绳吗，何况一天5个铜板，半斤米，咱俩一天都不一定挣到，里长向来好，男女不限肯定不累人。都是村里人，放心。”

“好。”

两个人心理是忐忑的，前面没人报女孩，谁让他家就俩孩子，只有如意符合要求。

关老大开口，“里长，男女不限，我家如意可以不。”

华仲亮点头，“可以，那我就写关家关如意。”

俩人连忙点头，后面的人也有纠结的，他们也横下心让13岁的女儿去做工，这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信不过谁，还信不过华里长嘛，不挣钱也不亏，就当是偿还华里长这些年的庇护。

华鸿月看全程，算是明白，大家的积极更多是因为面看祖父面子上，也清晰认识父亲说的爷爷很受敬重的含义。

“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华鸿月在心理保证，如此机会绝不能浪费。

两天后，华仲亮一共收到一百两银子，少则百文，多则二、三两，都是大家一点点攒的，这种信任难能可贵，华仲亮将钱给华玮，再次嘱咐大家，

“一定要上心，谨慎。”

华玮点头，他必须上心，他自己出得最多，两百两加上管事占三成，华鸿月出技术加指导占三成，其他很多人有华璋出二十两，华仲亮出十辆两，

华叔雍出二十两，族里出五十两，和零碎的因子一起分四成，一共三百两本钱。

其中占主要的还是华氏族人，这些钱一笔一笔详细继续在册，然后再分给需要的人，如华珩，他负责修缮房屋。

这桩买卖，比华鸿月预测的速度快太多太多，虽然有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但她也务必重视，给自己、堂叔、爷爷和每一个人一个交代。

看着忙碌的众人，华鸿月悄悄走，回去将洗衣皂流程再完善一些，此时还没熟悉整个村子，一回来就投入到办作坊中。

确定洗衣皂的标志和将肥皂流程完全固定下来，才有空亲临现场，由旧房子改的作坊在村子里头，两院房打通地方非常大，足以容下初始作坊。

九月十六这天，响过爆竹后，华家作坊就开业。

根据年龄和性别分为四个组，一组五个人，分别完成烧贝壳+草木灰，碾磨粗盐。

烧炼猪油，过滤，和最后沉淀皂化。

前面不到三天就完成，一排一排，足足作上千个竹筒。

因为时代现实，沉淀皂化只能需要时间。

来做工的人，心里满是得意，地方近不用去城里住城墙下，活计还轻松，一天五文，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文，能在县里醉仙楼买五个烧鸡，是一笔绝对的巨款。

宣扬之下，不是华仲亮管辖的里，都来打听还招不找人。

做活的不管能不能卖出去，但华仲亮却很在意，去村里瞰小麦播种的时候，全是问他还招不招人的。

一个月过去，华仲亮也有些担心，这成本太高，不敢直接应承大家，只道，“再说再说。”

早早华鸿月就琢磨在做点什么。

她上一趟山，发现野生猕猴桃树和桑树，于是加入造草纸流程，还格外招十个青壮年，每人一天十文钱。

华鸿月然后一番流程，紧急投入生产，却没发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件事在某个刚躺下睡着的夜晚发现，华鸿月忽然睁开眼睛，是的，就说哪里不对。

“我借鉴前世的书，却没有痛不欲生。”瞬间对那个印象中的老何上肃然起敬，从此对万事万物多几分敬畏之心。

这几日村里人发现，做工的人一起上山，两个时辰后，一人一捆桑树回来，然后年轻组剥皮，再放入木桶里浸泡一天一夜，清洗，只留下绿色表层，放入加草木灰的锅里煮七个半时辰。

用草木灰加石灰水进行漂白，为保证不被定上，也是为缩短周期，草纸就是现在的黄草纸，很粗糙，但也能书写的那种，只需要等半个月时间，

漂的差不多的时候，轮流将桑树皮进行捶打一天后，再换人用清水搅拌，最后再加上黄棕色草汁，出来后，用野生猕猴桃根里提取出来的树胶，然后按照比例混合在大池子里进行抄纸，多联系几次后，整齐堆叠。

最后用巨大的石头压纸两天，放在搭建起来的恒温黄泥炉子上让纸一张张干透，就得到一张泛棕黄有粗燥纤维的纸。

一开始知道要造纸，华玮不可思议，书上的只是很多，尝试过的人肯定不少，但做成功的也就那么几个造纸世家，肯定是有秘方的。

华鸿月坚持，华玮答应，按照华鸿月的说话，比起肥皂需要用猪油，造纸基本上只要人力。

于是一个半月，到肥皂完全做成着天，华家作坊积累五千个竹筒洗衣皂，一千刀纸，纸的产出反而更高。

这会看到一张张棕黄有粗燥纤维的纸，他说不出话来，同样说不出话华仲亮、华珩，还有参与造纸的所有人，族学的夫子华璨（血缘稍远的的族叔）、华琼（华鸿月的六堂叔，华玮的亲弟弟）。

简单来说，在场除华鸿月，其他人都激动的说不出话。

华璨摸着纸，尽管纸看着很黄，“这这这，是造福大家的好事。”可定比书书铺一刀一百文的纸便宜。

华琼激动的道，“四弟，一定要造这个。”

华珩点头，他全程监督下来，怎么不知这里面的门道，一本万利的买卖，“三个，我明白。”

新造成的纸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在肥皂还没凝固好前，众人又投入到造纸中。

在第二批漂白之际，肥皂完成的日子到，有造纸的成功，打消所有人的顾虑。

一块块肥皂争气排列在竹架子上。

华鸿月亲自在水里试下，她点头，华玮欢呼，毕竟钱所剩无几，都在这里。

很快众人发现，成本居然也节约，“东家，不如用我们的自己做的纸包肥皂。”关如意提议。

那就是用自己造的纸包肥皂，现在纸一刀百文，比猪油贵多。

两天时间，一个竹筒切三块肥皂，万块洗衣皂穿上包装，用一半的纸。

“这倒是没想到。”

包装用加朱砂的红笔画好华氏标记，标记中间是华字，用简单的莲花装饰，延续在长安时期的样子。

把家里所有能写的人集合起来，华鸿准、华鸿嘉他们还请一天假，写到手麻终于完成。

第二日一早，华玮召集商队，这一趟他亲自去，当天夜里，拉着三车的肥皂离开华家村，带着全村人的希望。

随着华玮离开越久，作坊每日继续忙碌，村里恢复平静。

作坊里的人从一开始的不理解，到现在的习以为常，面对华鸿月每日一巡查都完全接受，毕竟华珩有事也会争气华鸿月的意见，都明白这个五岁孩子不一般，只做私下讨论。

华鸿月看看这天然旺盛的一草一木，溪流小山，心海沉静安宁，不得不承认，那和尚说的有道理。

起初，华鸿月只是觉得自回家，睡眠好不少，精神力量足后每天都去村外山上走一圈，去溪涧下坐一会，这一个半月下来，还长胖不少。

这个效果家人都发现，堂屋里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绣花的，一部分独属华鸿月，她在看书

程奶奶小声问，“茵娘，漾漾是不是胖些。”

效果喜人，崔茵娘除做绣活，最关注就是这件事，“娘，是的，早知道，就该早点回来的。”

“你们做父母的不容易，现在不完，过去的都过去，一切不是好起来吗。”

“娘，您说的对，是我想差，遇见大师何尝不是缘分。”

一旁看书华鸿月很难不听到，心想“确实是大师，没有缘由，有几分神奇，不能迷信，但也不能不信。”

随即顺势问崔茵娘，“您也看到，现在我身体强健不少，能种田不？”

刚回家时因为作坊的事，崔茵娘坚决不同意华鸿月亲自种田，崔茵娘被问住，笑容僵住，原来在这等着她呢，释然一笑，“嗯，也不知道随谁，爱种地，种吧种吧，就是你又地吗？”

“漾漾要种地，那是随我，全家就我喜欢种。有地，房后头那片地，奶种的豆角刚清园，还还不知道种啥，正好空着，你想种就去种。” 程氏欢喜极。

“谢谢奶奶。”

“奶奶，我们也可以种。”华鸿敏和华鸿娇赶紧道。

“别，这么好看的闺女别晒黑，我怕你们爹来找我哭，你们好好跟着婶娘绣花，提升下技艺。”俩人都到想看的年纪，自然更加注意。

“是，奶奶。”华鸿敏和华鸿娇相视一笑，二人本来都住在县里，这不崔茵娘回来，两人的母亲特意求到崔茵娘这里给女儿指点绣技，所以俩人就回到村子住。

从小亲力亲为的二人，很适应，还跟着华鸿月去作坊，涨不少见识。

这会看着拿着书，不受外界影响的堂妹，只觉得她近在眼前却神秘莫测。

“漾漾妹妹，什么时候去作坊，我们还想去。”

“两位姐姐，一个小时后我就去。”

“好呢，漾漾妹妹。”

作坊里，账房处，有临时找来算钱的账房先生，刚进门就听看争吵。

崔账房摸着胡须，十分笃定的说，“总支出五十三两，我算三遍，不会错的。”

“不对，总支出五十八两，我还算五遍呢。”稍微年轻一些的吴账房不服输。

五两的差距僵持着，华玮正在头大，华鸿月听到走过来，本打算亲自算。

华珩看见三人，赶紧说，“鸿姣、鸿敏，两位姐姐算一下。”

华鸿月惊讶但没说什么，没想到两个堂姐绣花很好，算术也不错，她也就没声张。

她爹随机解释说，“她俩从小算学好，得夫子很夸奖，那会你爷爷感叹可惜女孩子不能当账房。”

华鸿月若有所思，等结果期间鸿月做10张纸，虽然有些累，但不由感叹，太解压。

鸿月做的纸一次成型，得心应手，俩人交流半天，什么时候压，什么时候提，什么时候出水，师傅都啧啧暗叹，不愧是能造纸坊的人。

再回到账房，四个人重新算的结果出来，两个不对也对，不对是一个少算一人，一个多算一人；对是因为他们的账本抄的时候就少一个、多一个。

最后，两人臭骂自己抄账本的学徒，其中一个华鸿月熟的是华鸿钦，他是华鸿准的哥哥，自己的堂哥，今年刚刚十三岁。

露一手的俩人看着华鸿月亮亮的眼神有些疑惑，“鸿月，怎么？”

华鸿月问，“两个姐姐如果有空，是否能来当账房？月银和外面的账房一样。”

“和外面的账房一样！”华鸿姣惊呼，华鸿敏拉拉他的休息，两人为双胞胎，姐姐更加沉稳，

华鸿敏说，“漾漾，我俩是会，但没学全，记账之类，会耽误事。”

华鸿月还是很坚定，“没关系，算账算账，算得清楚就好，晚上我教你们记账。”

这比在家绣花等待相亲有意思多，二人相识点头，“谢谢漾漾，一起好好学。”

华鸿姣跟着姐姐的话，“保证学好，一定不拖后腿。”

华鸿月很满意，立刻找到华玮提议，“爹，平时找两个堂姐算，年底过节再加上外面的账房，不耽误事，”

华玮点头，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反对，也担心大哥大嫂和爹的想法，但现在他知道家里没人会反对，就像他爹说的，“鸿月聪明，大家羡慕都来不及，怎么会反对，铜板就是最好的证明。”

华玮说，“这样也好，这个月的账脱半个月天，我都怕来不及，有她俩在，以后就不担心。”

晚上，华鸿月交两个堂姐记账的方法，记账本是他自己画的，比现在的账本简明扼要，俩人练几天就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