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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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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处,趁着夜色尚浓,萧满华一行人连夜离开。

临走前,孟远鲲将一个肩吞递给她,“这是你阿爹剩下的一个,你留着当个念想吧。”

看着那虎状的肩吞,上面有刀剑乱砍的凹痕,还有干涸的血迹。似乎是能联想到之前随主人经历了什么。

萧满华轻轻的接过,无比珍重的捧在怀里。

此刻她强迫自己从悲伤中抽离出来,与刚刚厉声质问的癫狂模样已是判若两人。

微微欠身,语气柔柔的回应长者。

“多谢。”

她还想留一份体面,一份平阳侯之女的体面。

旋即转过身,将要上马车。孟青筠这次快步上前,将手伸出来,欲让她可以扶着自己。萧满华一愣,似乎想到的什么,没有拒绝,搭了上去。

二人相触,指尖皆是微凉。

“阿溢。”

萧满华脚步一顿,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叫她。

“你也留点什么让我做念想吧。”

女孩看着少年,他抬头仰望着她,脸上是淡淡的忧伤,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渴求。

略微思索了一下,萧满华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上面刻了一只吐着舌头的狗,模样憨厚可爱,栩栩如生。玉里面还有着一抹极浅的红色,那是她阿爹的一丝血渗了进去。

虽说在传统市值方面,这不是最值钱的,但它是最有意义的,身上其他的金银首饰都比不上这块玉好。

似乎一块玉勾起了她无限的回忆,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样。

随后她释然一笑,蹲了下来,贴心的帮少年系在了他的脖子上。

头绕到他的颈后,说话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痒痒的。

“这玉是我阿爹送我的生辰礼物,上面的图案可是他亲手雕刻了半年的,不知雕坏了多少块玉,划破了多少次手指呢。你可要好好保存,若是他日我回来了,向你讨要,你须还给我的。”哭了许久,她的嗓子还带着沙哑。

说话间已经将它系好了,女孩替他摆正好位置,又藏匿于他的衣领之下。玉还带着女孩的体温和香味,就这样直白的与他的肌肤相贴。

“那你还会回来吗?”少年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一句话。

女孩沉默,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该不该回来呢?或许她就该如此了却一生,安安稳稳的度日,这才是她阿爹最想的。

见女孩不说话,少年微微一笑,似乎又与那日马上飞扬的脸重合了。

手抚上了她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你一定要回来,回来再将这玉拿回去。”

“若是你不愿意回来,我便去寻你。五年,十年,二十年……我会好好珍重自身,不惧岁月长。”

“若是你害怕回来没有依靠,就等等我吧。我会快快长大,成长到可以护你现世安稳,不让别人再欺负你,再欺负你在意之人。我会为你调查平阳侯之死,为你报仇雪恨……”

萧满华握住他的手,阻拦住他继续说下去。

“多谢你为我着想,替我思虑筹谋。这么多日来,也有劳你的照拂,将我当做亲阿妹一般,我亦把你视作亲兄。这份情谊我深记心中,永生不忘。只是这血海深仇要担也是担在我身上,而不是压在你的肩上。好男儿志在四方,莫要因我困住你前行之路。”

“若是可以,你便听从你父母的,回到京城中去吧,去直面你的恐惧。”

少年垂下头,眼中藏着苦涩。

“好,我答应你。”

话已至此,二人皆是情深,相视而笑,阴霾退散。

可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还愿意回来。

嘴巴张张合合,吴冕来催促他们,说要快些赶路了。于是想问的话终究是没能问出来。

马车就这么隐匿在沉沉的暮色,直到一点都看不见。

孟青筠和孟远鲲父子就这么站在城墙上看着马车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语气中似乎都带上了露水,变得湿漉漉的,“父亲,她以后会过怎样的生活?”

他虽是在询问,但似乎并不寻求一个答案。

“她会好好的。”

世事难料,世间凶险,但她会好好活着。

萧刃的棺木就这么沿路抬回京,平阳侯逝世的消息一路一路口口相传,传得人尽皆知。百姓都震惊于他的死因,再大的风再大的浪他都经历过,现如今却是死于平叛反贼。

京城中也适时的传出平阳侯独女失踪的消息。知道了这位身经百战,劳苦一生的王侯,死后却连唯一守孝发丧的人都没有了。

于是每逢入城,便有人自发的穿上丧服,夹道痛哭,私祀不断。甚至有人沿途跟随,组织仪仗,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回到了上京。

对于萧满华的失踪,皇帝知道是萧刃所为,不然谁能在皇城下带走那孩子。

有所震惊之余也明白萧刃的用意。

他既然不想让自己知道孩子的去处,自己自然也不会去过分探究。他怕自己殃及了那孩子。说到底还是心中对自己有怨恨,可是自己不会害那个孩子的。

平阳侯回到上京,皇上大哀,辍朝三日,御笔赐下墓志铭,下令要百官送葬。

深宫中,一位雍容的老妇人正一只手撑着头闭目养神,眼角微红。

她看着精神不大好,黑白相间的鬓发边别了一朵白色的绢花。

苏嬷嬷轻轻叫醒她,说令韵长公主已经到了。

太后叹了口气端坐好,手指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唤她进来。”

一个女人进来后,太后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她却陡然升起一股怒气。

她今日好巧不巧穿的居然还是件绯红的衣服,指甲也是鲜亮的红色。明明已是妇人,乌黑的头发却都放了下来披在了肩上,一身装扮如同未曾出嫁的闺阁女子一般。

太后冷冷的开口道,“看来今日梅儿心情甚好啊。”

说的是寒暄的话,可语气却如同冷刀利剑一般刺到她身上。

令韵听出来了她话中的讽刺之意,却并不理会。

微微欠身向太后行礼,“母后哪里的话?”

太后冷哼一声,“如今你连做做样子,装一下都是不肯的了。需要哀家提醒你,平阳侯是你的丈夫,名义上你们还是夫妻吗?”

“如今你这般张扬是想给谁看,要闹得人尽皆知,惹人耻笑你才肯罢休是吗?”

听完太后的话,令韵长公主的脸也拉了下来了。“他活着的时候我便对他厌恶至极。他如今已死,我还要跟这个死人绑在一起一辈子吗?”

“放肆!”

太后的手紧紧的握着宝座的扶手,气得发抖。

她怎得生养出了如此一个女儿。

她是先帝的发妻,育有一儿一女。她的儿子是嫡长子,顺理成章的被封为太子。而这个女儿自出生起,眉间一点红痣,钦天监说此乃祥瑞之兆,陛下便早早的就赐了封号,从小身份尊贵,极尽宠爱。以至于到了这等年纪,还是如此娇蛮跋扈,不能明辨是非。

“我难道说错了吗,就是他害死了皇兄,还逼迫我生下那个孽障。他如今是死得其所。”

听着女儿的口不择言,太后只觉得心中怒火中烧,气息不顺。

苏嬷嬷看见了她的异样,急忙上去为她拍背顺气。

似乎是说得有些过了火,令韵心中暗自懊悔,但是面上还是不肯低头。

只得熄了焰火,默默的问了一句,“母后,您没事吧……”

太后没有接她的话,深吸几口气,才再次正眼看她,眼里有毫不加修饰的失望。

“苏嬷嬷,你带长公主下去,把这身衣服全部给我换了,这几日都叫人看着,不许她穿丧服以外的其他服饰。”

然后又对着她说道,“明日萧刃出殡下葬,你必须带着他的义子随行。”

令韵极为震惊,母后居然还想让她去看着他安葬,刚想出口反驳。

太后似乎是看懂了她的意图,再次开口后,那声音似乎苍老了不少,带着无尽的疲惫。

“哀家不管你有多不情愿,明日必须去。明日之后,你再想做出多丢人的事情,哀家,都不想再听再管了。”

令韵还想再说什么,太后只觉心力交瘁的挥了挥手,“下去吧,其余话不必多说了,这段时间也不必进宫请安了。”

令韵走后,屏风后才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低垂着眼眸,看不到什么情绪。

“元察,过来。”

萧元察极为乖顺的走上前去,跪在了太后的跟前,“太后有何指示。”

太后只是将他扶起来。

“好孩子,华儿不在,明日你阿爹出殡你一定要去送他了。”

“长公主她……”想起方才她那副模样,太后顿了顿,叹了口气。

”我必不会叫她为难你的。”

少年顿首磕头,“臣遵旨。”

看着眼前的少年行事风格,为人气质都颇具萧刃的风范。

太后思绪万千,果真是人老了,总爱回忆从前。亦或是他走得太突然,让她还没有适应他的离去。

手里盘着那串佛珠,这么些年一桩桩一件件在她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重映,总叫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心头难免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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