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之夜，寒意蚀骨。

苏扶楹蜷在江柚白怀中，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他的衣襟。方才的记忆碎片仍在脑海中翻涌——血色、狐尾、铃铛的脆响……还有那句“小公主”，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心底。

“师尊……”她声音发颤，“我究竟是谁？”

江柚白的手掌覆上她的后颈，灵力如温泉般流淌，一点点抚平她紊乱的妖气。“你是楹儿。”他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我的楹儿。”

话音未落，主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剑尊大人！”林七七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护山大阵被破了！西南角有妖气——”

江柚白眸色一沉，却未松开怀中人。他指尖一划，一道传音符燃起：“月华，开剑冢。”

苏扶楹猛地抬头：“剑冢？那不是禁地吗？”

“嗯。”他轻抚她的耳尖，语气平静得近乎温柔，“去取一件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

剑冢深处，万剑低鸣。

江柚白挥袖拂开尘封的冰棺，棺中静静躺着一副银色的锁鳞甲，甲片上刻着古老的妖纹，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

“这是……”苏扶楹伸手触碰，锁鳞甲竟如活物般缠上她的手腕，化作一缕流光没入肌肤。

“妖皇血脉的护心甲。”江柚白凝视着她腕间浮现的鳞纹，眼底暗潮翻涌，“前世……你本该在成年礼上继承它。”

苏扶楹呼吸一滞。

前世。

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轻得像叹息，却重若千钧。她忽然想起那个预知梦里，自己死前看到的最后一眼——江柚白跪在血泊中，徒手拼凑她破碎的妖丹，白发如雪。

“师尊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喉咙发紧，“知道我会死？”

风穿过剑冢，带起一声呜咽般的剑鸣。

江柚白没有回答。

他忽然将她抵在冰棺上，吻如骤雨般落下。这个吻带着血腥气，近乎凶狠，却又在触及她舌尖时化作无尽的缠绵。苏扶楹腿软得站不住，只能攀着他的肩膀呜咽，尾巴缠上他的腰。

“楹儿。”他抵着她的额头喘息，指腹摩挲她锁骨下新生的鳞纹，“这一世，你的命只能是我的。”

——

黎明时分，楚清歌在桃林找到了昏睡的周予安。

少年手里紧攥着一枚染血的鳞片，身旁泥土上划着歪扭的卦象——大凶，死局。

而林七七的算盘悬在半空，金珠自行滚动，最终拼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答案：

【九尾祭月，血染合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