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这个世界可不是为了谁而旋转的啊。”
释然的话语让奥斯卡·王尔德沉重的心情好了几分。
最后抬头瞧向对面医生打扮的【林】,又推推鼻梁上刚挂了的圆框眼镜。
在透光的眼镜片里,静静倒映着只要画框没被人为损坏,那么外貌连火焰都不会烧坏的清秀面庞眉眼温柔,似乎会为了自己敞开心扉。
有那么一瞬间,奥斯卡·王尔德呼吸急促,重新问道掌握在手的异能力画框:“你不害怕,或者讨厌我的决议吗?”
毕竟自己心里有了最坏和最简单的打算,与【林】的画意想法不谋为合。
“讨厌又有什么意义的呢?就像泼出的水一样,哪有干净收回来的道理。”
【林】十指紧扣一会儿,才缓慢松手,一只轻轻搭在膝盖上。
另一只则竖起一根食指警告,对难得精神松懈的奥斯卡·王尔德乘胜追击:“你可是我身边唯一的朋友,也很感谢你的所作所为,能让我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呵呵。”
至少不和心意共通的其他画框那样,全部封锁在最深处一厥不起,从发疯变成淡然,再到成为趁手的冰冷工具。
“你刚才是在关心我吗?还是你希望我承认你身为个体的存在呀?”
“都有,我说了,你是我的朋友那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即使我作为特别个体生活于世上。”
“如果你被发现,我该怎么办才好呢,我最好的朋友。”
“不用对我装模作样,因为我拥有很多办法来帮助你,就算再危险也无所谓了不是吗?我能决定的那就能做到,还有,你不要再看我的脸了,我就算是可爱也完全不是你的菜。”
“……”
交谈一来一回中的亲切拉扯。
成功愉悦了精神颓废的奥斯卡·王尔德,又给他的画框画了四五盘美味食物后才说出晚安与离开。
而最爱讲弯弯绕绕俗语的【林】,他却在安安静静地在昏暗书房内,下意识呢喃道:“总而言之,我躲得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啊。”
叛逆走不出英国就算了吧,他还想去看看身为强大本体的一眼呢!
又听造物主直言,勉强就是一位个子矮矮的活泼豆芽菜。
虽然实力很强毋庸置疑,但是所谓的个性却跟自己天差地别,让人好奇。
就在不出意外的准则乱炖。
偶然间的一场宴会突袭,让呆在家养花的某个歌剧家暗自惊讶,哇靠——
连充满智慧的宝蓝色眼睛都瞪圆了看,至少握手权力对于朋友的催促非常敏锐,从不蒙骗。
那个好多年不见的臭小鬼,当初没有和他告别,理应成为他的朋友就算了。
今天怎么呆在王尔德的身边,成为一嘴西班牙语的亚裔心理医生了??
就算该变了清秀闵柔的外貌,也改变不了这货爱偷偷站在餐桌角落里隐蔽贪吃的坏毛病,连带着惊奇的所作所为也是理直气壮。
竟然没了理智,后方暗自下手,准备把道格拉斯家的小儿子拖进卫生间里率先出刀——
后者却暴露了内心准则,原本打算把自己大义送进大牢里头,静静渡过漫长余生的【林】错愕不已。
真正的情况倒反天罡。
告密者阿尔弗雷德·道格拉斯,他是怎么提前知道了本体能力的秘密。
一手指向奥斯卡·王尔德这个混蛋承担下莫须有的罪名,就在众人的惊愕中被钟塔侍从抓走蹲进去了。
干留着他这个所谓的心理医生独自走路回家。
然后安静看着路过的警车内偷一瞄,那个比他还要吃惊的造物主。
事后十天内,了解到不安情况的画框匪夷所思,彻查了私人的侦探以及付出了所有金钱,让伦敦报刊重新洗礼一遍。
就这样,【林】把剩下的一小份资产拿去买通了关系,然后马上带着食物和新衣服去看看造物主也去说明情况。
那个稀里糊涂地被人进牢房的奥斯卡·王尔德听完沉默片刻。
随后又对他坦言暴怒:“原来波西早就不爱我了!该死的,他竟然陷害了我,还移情别恋了!”
【林】惋惜道:“确实荒谬,你们的关系,怎么复杂的像是一锅乱粥。”
“亲爱的,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啊,也许过些天阿加莎他们就会过来问我其他的事情了,同样,你也会因为我的原因意外暴露——”
难得患难见真情,过去交好的狐朋狗友们,刚见他大意出事了,居然没一个敢过来帮忙打听捞人的。
大概是连带着许多异能力者和多国超越者的察觉关注,至少坏就坏在告密的能力是来自种花的人,特么一个平生最爱交朋友的家伙——
而且作为秘密的档案,大家平常都是藏着掖着的异能力信息被人抓包。
这就跟扒掉人家的裤衩,故意偷看里面的精彩有什么区别的么……
现在唯一关系好的,居然是原本就打算等着画框主动进去大牢后,他回去立马销毁的异能力画框【林】……
真是,事与愿违啊——
失去了一切,又不得爱情,只能蹲在大牢里痛哭流涕的奥斯卡·王尔德无疑崩溃。
就连坐在牢房外头的【林】都不忍同情了,“唉,我没想到会出现意外,原本你只要毁掉我就够了。”
听到这,奥斯卡·王尔德吸吸发红的鼻子,错愕道:“你竟然知道我想毁掉你吗?”
甘愿送命的画框仅是异能力而已,只不过异能力弊端就是毁坏的其一后。
已经不能再造出新的了,毕竟一个人一次机会,相当于【林】的‘生命’只有一条。
哪怕他再次绘制的画框,都会变成普普通通的油画彩绘。
【林】露出一副明知故问的冷淡表情说:“那不然呢?我可是你的朋友啊,这可是在你认为的看来,唯一最安全并且最优先的选择不是吗?”
“对不起。”
“没关系啦,只是普普通通的意识死亡而已,况且我只是一幅你意外定格在伦敦记忆的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毫不在意地【林】抱手道。
原地隔着冷冰冰的栏杆,和在里头又被好脾气安慰几番的奥斯卡·王尔德聊起天。
还多劝劝他吃几口老管家嘱咐焦心照顾的热乎饭菜。
最起码,再怎么狼狈失礼,也不能让主人饿着空空的肚子,还摆出一副失魂落魄地邋遢模样度日如年。
“唔…你这么聪明,你确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帮助我吗?”正吃着可口饭菜的奥斯卡·王尔德开始忧虑。
他可不敢保证画框看透人心的本事,除了爱找工作见世面外。
又卖掉了那么多累积的财产给他洗白,兜里还剩些什么。
“那当然了!”【林】将双手放在大腿上,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一直觉得我的价值不错,所以为了你的自由,我已经把我自己卖了出去。”
黑漆漆的眸子闪过一丝僵硬与尴尬。
奥斯卡·王尔德察觉异样,让刚吃下的饭菜卡在嗓子眼里,连银勺子都在地上掉了,急忙咳嗽道:“什么意思?你难道去——”
话音截断,【林】眉头一皱,黑着臭脸说:“你胡乱猜想的事情跟不存在!我就是一副被异能力创造出来的油画而已!”
卖什么荒唐的东西,那第一绝对不会是身体!
“抱歉啊,我差点忘了。”
“没事。”大度地【林】低头叹气。
转眼,牢房街角踏过临近的皮鞋声。
紧接着又闪过一抹更高大的漆黑身影,好从画框后面伸出宝石拐杖,又轻扶住某人看起来无比脆弱的双肩。
漂亮的宝蓝色眸子,洁白的两沓长发顺意蹭动脸颊。
“亲爱的奥斯卡,让我们来好好谈个条件吧。”
威廉·莎士比亚满意地架起重量轻便的画框说:“我觉得你的画框不错,所以他提出要求主动卖给了我哦~”
并且,以往待在家准备秋收的臭小鬼也知道了,还特意把选择权交付自己。
【总而言之,你说了这么多东西,又让我知道了一些可怕的秘密,嗯……如果威廉先生主动帮忙的话,那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再好不过了。】
正坐在青瓦灰墙上继续摘熟柿子的李桂林,他手拿着视频电话沉思。
因为海的对面,那个不会搞视频翻转的英国老太爷看起来比他要紧张。
【亲爱的,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呀,不过你不愿来伦敦找我玩呢,也许我可以去法国哦。】
【最近太忙了,我都没空回欧洲,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是能请你来我家吃饭。】
给予友情肯定的某人热心唠叨了几句,这个被热情感动到的退休歌剧家。
又给他看了看从未见过竹篮子和大柿子,准备做出更多的甜点免费寄过去尝一尝。
可等电话挂断,安心却坐在老家灰墙上刷网络冲浪的李桂林咋舌。
不仅仅是后脚格劳班从英国转机航班华都抱怨回来了那么简单,以及威廉先生主动打电话给他的消息揣测得知的怪东西。
有可能他会第二天会带着保罗杀过去,但是——
已经有了威廉·现成的好朋友·莎士比亚先生热心帮忙解决。
那他懒得对付了,毕竟事有画框存在,自认陪陪他朋友当中年纪最大的可怜孤寡老人…
让成为好朋友的告别中。
又免费捞了个像模像样地画框玩一玩的威廉·莎士比亚,却在回家的车上打了好几个喷嚏左右疑惑。
难道最近降温感冒了吗?还是说有人在背后偷偷计较他了。
容不得被释放自由的奥斯卡·王尔德大惊失色。
一种被人偷偷抓包后的惊悚,特别是他又忘了。
早就隐退的威廉·莎士比亚,是除了阿加莎之外,过去唯一一个掌握全部权力为所欲为的,能和所有人不屑叫嚣,并且傲慢强大的超越者。
“真有意思呢,没想到会出现你这种新鲜玩意,一举两得的好东西又是我的呢~”正在驾车回家的威廉·莎士比亚轻哼着车内的音乐小调。
好嗓子歌调愉悦动听,仿佛描绘出缤纷多彩的灿烂世界一般。
然而,被迫挟持上后车厢的画框呆在画里蹲在房间里沉默不语,自认为他几乎半只脚踩进了阴险狡诈的贼窝。
对于伟大歌剧家的朗诵美妙诗句无动于衷,“但是我亲爱的朋友,每当我想起起了你,所有失去都会失而复得,一切悲伤都会散去——”
“……?”从哪传来的十四行诗。
威廉·莎士比亚察觉一二,双手抱着半人高大黄金画框下车时,又贴心说道他的庄园可是很大养的花也是极美的。
除了一两位贴心的仆人和衷心的管家外,几乎无人会暴露出画框的特殊存在。
变相承认了只要呆在这,你想干啥都行。
“附近的水池还有天鹅哦,最近的路上我又养了许多沁人心扉的忍冬花呢!你真的不想出来看看嘛?”
毕竟和好朋友的长相一个模样一个性子的异能画框。
就此成为了身边唯一有效的代餐啊,而且他根本找不着相似的亚裔情人嘘寒问暖……完全卡在了实力的范围。
“有鹅,养花,身处乡下的老家,还用茅草盖屋的庄园?”有点意思。
被迫勾引出画框的【林】嘴角抽搐,就在威廉·莎士比亚贴心带路的耐心介绍下。
他揣手站在鹅卵石路上,然后伸直了脖子,开始环顾四周,随即再面无表情地回头道:“难道这不是农家乐吗?”
就差大门口挂个木牌子欢迎光临了。
威廉·莎士比亚:“??”
多么令人心碎的回答。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