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你和歌德先生很熟悉吗?”
“朋友,偶然结识的一位普通朋友而已,他带有偏激性的心眼确实挺坏的,但为人还不错。”
“…嗯。”阿蒂尔·兰波沉思。
冷凝的视线一扫身后消失不见的仓促人影。
所有千言万语统统埋没在李桂林忽然抬起对视的清澈双眸里一晃而过,仿佛再说,你真的想知道,桂林可以全部告诉你啊。
要知道吗?
还是…算了吧,友情可是很纯洁的,至少对一无所知的傻瓜来说,作为爱人就不该插手彼此更深一层的私人隐私最好。
阿蒂尔·兰波心底莫名松了口气,
原以为这次圆满求婚成功,等回去之后,就没有碍事绊脚的蠢货们再次阻挠。
乘坐号称最大最安全,由英国人大力出资赞助,从而建造的世纪尼克轮号上奢靡之风连续不断。
归于李桂林耐心解释因为家里人的官方工作因素,是绝对不能乘坐私人飞机的,没有理由,哪怕包机也不行。
想到这,阿蒂尔·兰波无情一脚,物理踹开了试图黏上来让他们充当免费保镖护送回巴黎的莫里哀。
独自留下医生在岛上享受几天休闲假期为止。
而阿蒂尔·兰波则果断舍弃看不够的好处。
顶着压力和某个家伙宛如魔鬼般的温柔父亲,双双坐在公共长椅上聊了不到二个小时的会谈结束。
没什么重要的琐事,意外中聊了些最平淡的家常话。
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时光,无条件李桂林陪伴乘坐轮船,从衣食住行开始照顾地滴水不漏。
该吃吃该喝喝,至少每天不愁吃不饱,连衣服不用自己穿的的笨家伙来看,平常日子过得很幸福很开心。
什么都不用想,努力当个即将出门打工的懒货起,勉勉强强学习了法国人基因自带罢工的隐性行为。
毕竟他也难晓得自个在兰波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哪怕弥漫性的芬芳爱情味道不一。
直到彼此躺在柔软大床上聊天,穿着不同类型的睡衣敞开心扉。
至少,从而得知格劳班本身到底是个什么灵魂产物后。
阿蒂尔·兰波心有余悸:“好了桂林,别再让自己随意走动好吗?”
“为什么?可我明明记得兰波以前很爱美也很追求这些现实的事物,你难道不喜欢漂亮点的桂林吗?”
李桂林无奈靠坐在枕头上,干嚼着手上剩余的半块粟米饼,不慌不忙的说,“我离开巴黎的那几天,你觉得无聊可以一直抱着【我】睡觉啊,省的兰波晚上继续踹被子了。”
充当人形抱枕勒脖子睡觉好些年,他没窒息而亡还好,也算是一种习惯了。
就怕阿蒂尔·兰波故作委屈。
明摆着难过的俊美面孔,对他捂着发疼的心口所说桂林不在身边感觉哪哪都很不安,甚至会做噩梦,害怕看到桂林难过哭泣。
为此,李桂林怅然若失一阵阵。
很难得,也惊讶浪漫纵欲的纯正法国人,居然有一天会恐惧离开爱人的贴近陪伴。
而不是随波逐流,暗地里去找一大堆比他更漂亮迷人的情人们来稳定婚后生活。
这会,从某人鼓起脸停下嘴里咀嚼的脆饼,细软的黑发垂落在浓密的眼睫上,圆溜溜杏眼里中了解到不可思议的答案。
仿佛在对阿蒂尔·兰波倾诉:‘——你是认真的吗?作为一个过去脾气高傲冷漠的成年男性而言,其实我对你以前的藏着掖着的私生活似乎已经看开了很多呢。’
“…咳咳!”阿蒂尔·兰波始终腆着脸。
努力压下身体燥热,然后伸手没好气地戳了戳手感非常好的圆脸,“没办法,亲爱的无论怎么做都可以,我会在背后支持你!”
全心全意为个人付出,只需要走回头,能够带他回家就好。
宛如再次告白的简单情话。
李桂林亮起眼,双手抓紧盖住半身的棉被,忍不住低声道:“真的吗?那兰波对桂林来说,这倒是有点负担了呢,不过我很喜欢!”
“嗯,等回到巴黎后,我带你去看歌剧好不好?”
说完,没等回复,阿蒂尔·兰波便将挺立鼻尖紧凑过去。
将对方脸上的米屑张口舔舐干净,再顺着柔软的下唇,抬起指尖一点一点抚摸往人类最脆弱的后颈上。
一抹灿金色锁住了白皙透粉的健康颜色。
直至不留下任何多余的东西,用上最偏激的手法来保护他。
“好啊,我倒是很想看看医生公演的《无病呻吟》。”
李桂林抬起手来想了想,由着兰波停下动作,重新帮忙脱掉睡衣,全部丢在地板上。
丝毫不在意狡猾的双手熟练摩挲大腿,随意做出下流且彼此关系绝对合理的暧昧举动。
而后,李桂林伸了伸懒腰,不禁说道:“医生经常跟我讲他的歌剧是本世纪最出名最盛大完美的——”
“然后呢?”
“然后,我已经和朋友提前约定好,准备去英国伦敦的皇家歌剧院观看《歌剧魅影》和《哈姆雷特》了。”李桂林继续补充道。
想过去看看前世记忆中,隔着电子屏幕中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们。
以亲眼目睹所有人都觉得活着非常痛苦的男人应该长啥样,会酿成如此悲剧。
阿蒂尔·兰波猝然微笑点点头。
一边用手解开李桂林多的跟剥竹笋似的里衣,一边听他坦然道:“这样呢,桂林确实有点点贪心,所以就拜托兰波帮忙了,我想看两场歌剧全都少不了哦。”
作为底牌和神通的拘灵物,光站在那就足够惊世骇俗的心灵实体化。
即使阿蒂尔·兰波每每说过,老老实实地驻足在他身边就好。
要是被阿伯和医生那些性格无理取闹的人无意间触碰偶遇后,难免一些人会变得很疯狂起来。
“长得好看,也是一种原罪吗?”
“或许吧,毕竟桂林和【格劳班】看着倒不像同一个灵魂体,不过我更爱你,身为活生生的人类的你。”
“原来如此…”好吧,他还是搞不懂这些大道理。
实在想不出要怎么回答,李桂林选择抬起手背遮住双眼。
直到窗外打进第一缕阳光。
他半睁起千斤重的眼皮翻转起身,发现他们俩磨蹭地都睡在地板上后。
李桂林随便套了件薄衣后,大步走去浴室洗了把脸。
浑浑噩噩的意识沉入清醒,便叼着餐桌上隔夜的红枫糖浆心面包回来。
而像是白忙活一晚上,仿佛快要累倒在地上喘大气的阿蒂尔·兰波惊呼,差点腰要断了。
全程目睹某人坐在下腹上,双手贴在他的脸上使劲揉了揉,然后大声说道:“早上好兰波!已经九点了哦,别饿肚子会难受的,你快起来吃饭!”
“下午说好了你要教我两个小时的法语,之后我要再去钓鱼,昨天的海鲜对桂林来说其实没吃饱呢,兰波你呢?想吃点什么吗?早上中午和晚上,或者等会?”
“……”阿蒂尔·兰波实在没力气坐在床头。
目光呆滞地看着还有精力,左右拽着他穿上衣服洗漱后跑来跑去的家伙开始怀疑人生。
原来年轻竟然值这么多吗?
难怪…当初和老师被道商量过的那一大堆糗事之一,【阿蒂尔,老实说,你真能受的住比你小了快十岁的家伙?!】
【当然,我发誓。】
法国加莱港,下船。
阿蒂尔·兰波手提着大小充当装饰性的简单行李。
同行在身边李桂林则抱着怀里一盆白雏菊,边掏出兜里的点心饼干捏碎,当作饲料喂养花瓣摇涟的贪吃大花。
芬芳馥郁的清新花香令人心情愉悦,留住刺目的太阳依旧折磨人。
“好热啊,兰波,原来低纬度的国家刚到夏天就这么热了吗。”
降淋雨般的细汗被炁海排除在外。
李桂林苦着脸卷起遮手袖子,暴露出纤细白皙的双手腕处,两抹灿金色格外耀眼危险。
连扎在脑后的一撮头发都粘在肌肤上了,更别提黑色吸热这件事。
然而,阿蒂尔·兰波马上撑开早有准备,且唯一能看的过去的女士粉色遮阳蕾丝伞。
让两个看着很是结实的男人相互拥挤在一块,也不能免去燥热。
阿蒂尔·兰波尴尬地说道:“亲爱的,公社那边已经派遣工作人员过来接待我们了。”
说完,便用兜里干净柔软的丝质帕子替对方擦拭脸颊,再用凝聚成扇子的亚空间来回扇动。
“再等等好吗?等你从伦敦工作回来后,我马上带你日本横滨,回以前的院子里纳凉。”
“嗯。”李桂林点了点头。
隔热发晕的目光朝远处的下船横梯看去,发觉黑色惹眼的歌德正抱着手臂眼神冷冷地注视他。
李桂林疑惑:“……”
发觉严肃古板的德国人表情幽怨至极,一直张口用唇语,伸手指向憋着痛骂这些天某人故意躲着他。
根本不找他玩,连最有意思的打牌下注的歌舞聚会都不去看看。
深刻了解一无所知的傻蛋最爱凑热闹了,有好玩有趣的东西那跑的比谁都快,哪怕瞬移也不为过!
为此,歌德狠狠地踩着铁制阶梯,发出砰砰响的咒怨下船。
然后故意躲开身后安排下属的席勒,朝天打起清脆响指,以此来迎接第一场夏季炎热的反物理降温小雪。
手抓着一团雪粒子的冰凉凉,李桂林想了想,大声喊道:“谢谢!”
歌德:“哼——”
第二天,巴黎公社。
“麻烦再来一盘冰块——不行,再来两盘吧。”
李桂林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扯着轻薄的领子卖力扇风。
热的头晕眼花,衣兜里刚掏出来的昂贵薄荷巧克力都化了一大半。
难以置信,刚回来,刚落地巴黎,兰波就被维克多给拽走。
说是有事找商量,没办法,只能把他丢给先行一步乘坐私人飞机回国的夏尔勉强托付照顾。
“别吃多了,当心感冒,莫里哀在岛上度假,现在可没有自愿给你免费治疗的医生。”
“好的夏尔,我知道了。”
忙碌书写文件条例,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单手扶额,感觉头疼的很。
眼瞧着一大堆工作要处理,以及某人突然把行李箱内的快遗忘掉的一沓子免费合同款统统拿了出来。
说是已经跟兰波以后都会在一起,这些就当作礼物送给他们的,怎么处理让他们自个想办法。
那么多冻结资金光放着好几个月一动不动,竟然没消减半点损失,甚至还上涨了许多的情况属实震撼了波德莱尔。
也是现在,他才知道,这货身为真正普通人的母亲有多么冷静可靠,真正种花国际投资方之一。
常年跟着外交官丈夫四处奔波,一年到头,快半年没见过家里人踪影的李桂林倒没有什么亲情遗憾。
毕竟平常都有国际电话联系,基本一周一次汇报行程。
“你的母亲,她下周有空吗?”正停下钢笔的波德莱尔思考。
诡异视线牢牢扎在从侍员端来托盘,开始疯狂往嘴里塞冰块的家伙后背上。
毅然做出更劣迹的手法,悄悄地捞上一点点好处。
“我的妈妈?”
闻声,李桂林回头,沉思道:“她的行程很多,有可能在北美或者南美,前几天应该还在瑞士里的种花大使馆,估计提起一个月回老家跟爸爸在国内过端午了吧。”
全球跑的大忙人,毕竟在他家看来,为人民服务是宗旨,有实力强大的大家才会有保证呵护的小家。
看看倒时差日期,估计今年爸爸单位放免费粽子的放假,过些天还会把新衣服跟特产一块打包寄到巴黎。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犹豫:“不问你别的,你有更准确些的消息吗?我想见见她。”
李桂林吱嘎咬碎冰块的动作顿了顿,明眼瞧着夏尔确实不带偷窥利益往来神情。
发绿的翡眸很认真,是真的想见一见。
李桂林瞥过头,无奈掰着冰凉凉的指尖,沉声道:“…下周有可能经过西班牙,她说,会抽些时间来法国看望我和兰波。”
“我昨天晚上跟兰波打过招呼了,如果夏尔是真想见,可以跟兰波一起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