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乐町怕她无聊,所以把她的设备带过来,等会还要去上班,他嘱咐说,“别玩太久,多休息休息,知道了吗?”
一边嘱咐一边上手揉她的头,裴汀音被揉的头晕,催促他走,“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上班去吧。”
“中午我过来给你送饭,你想想还需要什么给我发消息,给你带。”
“好。”
裴乐町走后,她抱着手机在床上翻滚,不小心碰到点滴,针管在肉里面小小挪动一下,她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右手放在肚子上,左手轻捂右手点滴附近,压着背痛呼,“啊啊啊好痛。”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她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了,小心翼翼护着右手。
护士来换点滴的时候,右手那里青肿一圈,小姑娘眼睛也红红的,委委屈屈。
“小心一点,别碰到点滴,有什么事情再找我。”
裴汀音乖乖说好,“谢谢姐姐。”
她手机玩腻了,到中午裴乐町过来送饭,还是清粥。
等她吃完裴乐町就走了,下午她爸妈过来了,满眼心疼,“好点了吗音音?”
裴汀音坐起来,“好点了妈妈,没事啦。”
她妈妈点头,“想吃什么水果吗?妈妈给你切。”
“不吃,妈妈我有点困,想睡会儿。”
“睡吧,我和你爸爸就在这里。”
“嗯嗯。”
梦里她感觉自己在深水里,想游到浅水的地方,但是有个阻力拉着她,裴汀音挣扎不开,有人喊她,“音音,音音,醒醒。”
然后她就猛的惊醒了,回过神来头特别晕,妈妈在旁边说,“你发烧了。”
医生说烧过去就好的差不多了,然后就连着烧了两天。
确认完全退烧后就可以出院了,算算时间在医院待了有一周时间,出院那天她手机响个不停,都是她朋友和林俞的消息。
她一个一个回,“我出院了,下周回学校不用担心啦。”
林俞通过她的好友申请,“你好点了吗?”
“嗯嗯,已经出院啦。不过以后可能要走读,我哥在学校外面给我找了个小区。”
“好,你记着按时吃饭。”
他们没什么话题可说,裴汀音结束话题,去睡觉了。她在医院睡的不是特别好,周末两天除了吃饭,一直都在睡觉。
周一回学校,她又能见到林俞。
到教室的时候,不少同学跟她打招呼,“哎你回来了,病怎么样了?”
她弯眸笑,“好的差不多了。”
一周没回学校,她设想里的课桌上应该摆满了卷子,乱哄哄的,可是现在她的桌子上有条不紊,比她在时还整洁。
裴汀音懵了,特意翻了翻桌子最上面的书,就是她的书。
她坐下,打算等林俞回来问问。
林俞吃完早饭到教室,他走到后门口,抬头,裴汀音坐在她的位置上,她今天编了麻花辫,绑着黄色碎花发带,温西扭头和她说话,神采奕奕。
她病这一下,直接瘦了十多斤,脸上没有软肉了,显得眼睛更明亮有神。
“你同桌来了。”温西朝后门看,她没扭头,还是有点紧张。
都说小别胜新婚,她走这一周,好想好想他。
林俞走到位置上坐下,温西扭过头,给她们空间。
“上周老师没发资料和卷子吗?”裴汀音问。
“发了,在你桌子上。”林俞视线落在她桌面那一沓书上。
裴汀音许久没听他声音,再听还是心尖颤动。
林俞收回视线,不看书,改看她了。
裴汀音顶着他的眼神找卷子,找半天没找到。
啊被撩到了啊啊啊!!!
裴汀音你经不起考验啊
林俞突然凑近了,天气热他穿的短袖,胳膊横穿她身前,拦过那沓书。
他的胳膊冷白又健硕,这样突然来一下,荷尔蒙在皮肤上流淌,虽然只有一个胳膊,她却觉得
涩!死!了!
裴汀音怀疑她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吃荤了,看个胳膊都能鼻血喷张,她脸微红,有点不敢直视他。
外面是明夏,空调开的最高挡,室内温度不高,林俞就是莫名的热。
裴汀音瘦了十斤,身材更加纤细,现在她的脸颊突然很红,头低着,高频率呼着气,身体弓着起伏,他能看见她的嘴巴在动。
他赶紧收了目光,耳根子也很红,把试卷分好类和她说明。
“这个是语文,这个是数学…”
裴汀音心猿意马,随便应声“嗯”“嗯”
上课时她和林俞没说过话,却都在偷偷看对方,她一和他对视说话都结巴了,完全忘记要说什么,林俞主动找她说话也很不自然,暧昧的情愫在空中流转,明眼人一看就不对劲儿,虽然这俩人没说话,但是总觉得被秀了一脸恩爱。
晚上裴汀音去裴乐町找的房子那里住,房子离学校很近,走路五分钟就到了。小区安保情况他特意关注了一下。
一中在郊区,不再市区,这里的房子一般都是学生住,要价死贵,就因为它离一中和明德高中近,明德高中是私立学校,比不上一中。
公寓是二层复式,楼上楼下两个房间,在十五楼,采光好,二层有个阳台。
她哥做起事来还挺靠谱的,她刚进来就听见厨房的动静,是阿姨在做饭。
阿姨是五十多岁的人,姓许,许阿姨听到动静,探头,“音音回来了?你先去洗手吧,饭马上好。”
她换鞋,“好。”
许阿姨之前当厨师的,为人特别健谈慈祥,饭桌上她不停唠着家常,不至于让公寓太冷清。
裴乐町知道她不喜欢和陌生人住,就在别的楼层给许阿姨单开了一间公寓。
许阿姨做了四菜一汤,知道她刚生过病,做的都是清淡的,依然色香味俱全。
她们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倒也融洽。
吃过饭许阿姨就走了,第二天早上五点半起床,洗漱吃完饭就走了,到班里赶上早读刚开始,老师还没来。
林俞给她让位,她抿唇,低声说谢谢。
英语早读,林俞背单词的声音入耳,“assumption,apology…”
裴汀音坚定意志,举书读课文,“When I was young…”
裴汀音不知道,她的口语表达就和林俞的字一样,悦耳动听。
下课英语老师过来找她,“汀音,有没有兴趣参加演讲比赛?”
“老师我不想参加,最近快期末考了,我想准备期末。”
英语老师惋惜,也没有强求。
期中她比第一次月考进步了不少,也只刚到一本分数线,这次她想冲一把,到班级前三十。
她确定了目标,就开始努力。
先刷前几年的真题,英语还行,她不担心。
期末考是全市统考,考试范围是高一一年所学的。
她先从数学入手,选择题到第七题就不会了,努力试了试还是没有头绪,她先跳过,把会的写了,不会的空着。
对答案时,大题全军覆没,没有一个是全对的,总犯一些低级的错误。
对着答案,不少题能看懂,把看不懂的题标注出来。
课间就问林俞和温西,林俞数学很好,基本上都是一百三十多。
某天中午放学,教室只有他们两个。
“林俞这个题怎么做的,我看答案没看懂。”
林俞在写英语题,她刚才没注意到,“啊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你先写吧我等会儿再问你。”
林俞没听她的,“我看看。”说着脑袋凑过来,和她挨的很近,从后面角度看就像他靠在她身上一样。
“从这里看出,它是周期为2的周期函数,下一句的意思是它是奇函数,然后这样…”
他边讲着边用黑色水笔在卷子上标注,画条件画题。
林俞讲题的逻辑很清楚,讲完裴汀音恍然大悟,“奥我懂了,你让我再理一遍。”
她的头微微后仰,撞上他的下巴,身体借力后倾,变成了他抱着她。
两个人皆是一顿,裴汀音小鹿乱撞,她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突出的锁骨和鼻尖清新的木质香,像黑色柔软的棉质大床,房间里昏昏暗暗,窗帘随风飘动,隐约透出几分光照。
林俞默然,他低下头就能看清她的表情,眼睛冷色化柔,他不动,气定神闲。
裴汀音后背僵直,她不知道说什么,原本以为他会马上坐好,谁知道他根本不懂,她甚至能听到某人偷笑的声音。
“林俞。”她好脾气喊。
“嗯?”他用气音疑问。
“你能不能起来一下?”她真的很容易脸红,还容易不好意思。
林俞却说,“裴汀音你脸好红。”
然后就是裴汀音脸爆红,发热。
她急了,“我没有我不是你看错了。”
林俞笑,冷淡的脸染上笑意,眼神看狗都深情。
笑完他把头低下,额头虚虚挨着裴汀音的肩膀,裴汀音肩膀受力,他不仅靠,还伸手虚搂她的腰,两颗心脏都扑通扑通跳动。
裴汀音一动不敢动,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脏,她被这么搂抱着,心底不再焦躁,因为数学产生的烦闷都被化解。
林俞低声说,再淡的声音也能表达喜欢,“等期末,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裴汀音睫毛忽颤,她没办法拒绝他,因为她也深深喜欢他,“好。”
林俞轻笑,松开她,双腿用力,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啦的声响,她坐正了,扭头,眼含杀气,“考试前不许再动我!”
林俞点头,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