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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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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是夜。

散兵偷摸拉开门,准备向另一间屋子走去,但却被一个人挡住了路。

“倾奇者,你在这里做什么?”散兵先发制人问对方。

倾奇者略有生气,他道:“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又假装梦游的借口睡在丹羽身边!”

这句话不是污蔑,而是真的。自从散兵入住丹羽久秀在稻妻城的家后,倾奇者心里那股危机感一直没消。在某一次经历噩梦后,他抱着枕头想去找丹羽久秀,说要和他睡一起,结果打开房间门就看见散兵死死抱着丹羽久秀,丹羽久秀也回抱着,两个人面对面贴的很紧,当时倾奇者就懵了,一个枕头就砸过去,把两个人惊醒了。事后散兵在那无辜的说自己可能有梦游症,不是故意睡到丹羽床上的,还乖巧的向丹羽道歉。

倾奇者一眼就看出那是谎话,可丹羽久秀被散兵给骗到了,不仅接受了道歉,还反安慰散兵说不是他的错。

这让在一边被冷落的倾奇者无比嫉妒,同时又想:如果散兵像当初那样杀他而不是像现在只接近丹羽就好了。现在比起害怕被杀,他倒是害怕丹羽对他冷落对别人好。

尤其那个别人还是跟他长相是一模一样的人。

更可恶了!

倾奇者站在丹羽久秀的房门前,不让散兵进去。

散兵倒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冷眼把倾奇者全身扫视一遍。

“你是以谁的立场不让我进去?”

“以丹羽家人的立场!”倾奇者毫不犹豫的回答。

“啊,家人啊。”散兵说,“希望如此。”

很潇洒的扭头就走,竟然不再执着进入丹羽久秀的房间了。

倾奇者松了一口气,又警告散兵:“我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是谁,如果你是来离间我和丹羽,那你别想了,这根本不会实现的。”

散兵停下脚步:“哦?也就是说,别人说丹羽的坏话,你也不会信?”

倾奇者看着他的背影,坚定的回答:“是的!”

“假设丹羽久秀是一处地方的负责人,那地方危机重重,而某一天丹羽不见了,别人说丹羽久秀畏罪潜逃,而大家已经想好让你牺牲了。带上这颗心,为他们而死吧。你不会信?”

“什么?”倾奇者对散兵突如其来的假设搞懵圈了,以及,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定了定心神,坚定的说:“不管谁说的,我都不信。丹羽是个好人,又是负责人,即使那地方很危险,他也不会畏罪潜逃的。我知道他的为人,我也不信丹羽和大家会让我去牺牲,除非他们都死了……我才去牺牲。”倾奇者说着,只觉得心口处很痛,想哭的感觉。分明是假设,怎么就好像是自己经历了一样。

“……”

“呵。”散兵迈开脚步,丢下一句:“你把自己想的太好,太天真了。”

太天真?倾奇者望着散兵回房间。丹羽那么好,谁会害丹羽呐。这人总是说着奇奇怪怪的话,好像那些都是真事一样。

“嗯?倾奇者你怎么在我房间外?”门被拉开了,丹羽久秀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哈欠说。这副模样显然是被吵醒的。“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倾奇者回头道歉:“啊……没什么事,我看到了老鼠!”说着就要走,丹羽久秀拉住他的胳膊:“等一下。”

倾奇者就愣愣地看着丹羽久秀伸手摸了摸他眼睑下问:“怎么哭了?”

人偶……也会哭吗?

倾奇者疑惑自己居然会哭,这意味着他是不是就是人类了?丹羽久秀不由分说把倾奇者拉进房内,给他擦眼泪水,问他为什么哭了,倾奇者却道不出原因。于是丹羽久秀便让倾奇者与自己睡在一起。

倾奇者高兴极了,他抱住丹羽久秀的腰,一双眼睛眨着,像个黏人的小狗,口中喊着:“丹羽最好啦!”

丹羽久秀宠溺笑笑,把倾奇者塞进被窝,两个人挤在一起,入睡了。

不知是因为散兵的那些话影响到了倾奇者。倾奇者入睡后,做梦了。

他梦见自己求见雷电将军,但是却被天守阁士兵无情的驱逐。

“将军大人不见任何人,即使您带着尊贵的金羽也不行。”倾奇者望着士兵那冷漠的模样,气的不行:“拜托了,通融一下吧!人命关天的事啊!求求了。”

“任何事都抵不过将军大人的命令,我只服从将军大人!”

倾奇者一着急就把金羽拿出来示众:“以这种身份也不可以吗?”

士兵吃了一惊,急忙跪下。周围的士兵也纷纷下跪。

“将军大人已经闭关,我等也无能为力。”士兵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

“八重神子在哪里!”倾奇者着急问道。既然见不到他的创造者,让她身边的那只狐狸来也行。

有人急急去通知八重神子,倾奇者等得不耐烦,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急如焚,但是好像不快一点,就会发生不可逆转的事。

在他耐心快要耗尽时,八重神子急匆匆的来了,只告诉倾奇者,她承诺让人去处理此事,随后就离开了,相当于露了一面就没了。

似乎踏鞴砂的事对于她来说,不值得她亲自处理。

倾奇者十分恼火,觉得幕府不干事,遂离开。

画面暗下来,再亮起来的时候,有人把一个装置递给他。

“这是什么?”他能感觉到自己在说什么,好像是嘴巴自动问了,他控制不了。

“这是净化污秽的装置。有了这个,你进入核心区关闭大炉就简单的多。”对方回答。顿了一下,“这是丹羽大人的要求。”

“……好。”他这么回答。接过装置,转身进入核心区。晶化骨髓本来就是因为崇神的能量而产生的邪物。由于扩建和御影炉心的建立,把崇神能量巨大化,崇神能量开始泄露,御影炉心周围已经不能住人了,甚至危险重重,即使有神之眼的人如果不做防护也待不了太久。

但倾奇者本身是人偶,神制造了他。他强撑着难受,靠近大炉。

大炉内燃着熊熊大火,周围冒着紫色黑气。

倾奇者感觉呼吸困难,越靠近大炉,身体就像被烧了一样痛苦。他伸出这双非人的手尝试关闭烧红的大炉,甚至不惜为此烧毁十指。

十指连心,即使是人偶,也会有痛。

他倒在地上难受的喊着丹羽的名字,掉落在地上的装置发出亮光包裹着他的身体。

隔绝污秽的装置……倾奇者想起这个装置的用途,艰难的伸手把装置搂进怀里,这个装置似乎保护了他,太神奇了。

他疲惫地拖着身体走出核心区。外面一堆人在等着。

见他关闭了大炉,大家纷纷欢呼。

在一片快乐中,倾奇者拉住一位工匠询问:“这个装置是什么,似乎保护了我。”

工匠回答:“丹羽大人畏罪潜逃,不过他给你留了份礼物,据说是你一直渴望的东西。是从无辜的随从身上弄来的。”然后取出了装置中枯萎的心脏。

倾奇者渴望拥有一颗心很久了,但当他看到这颗枯萎的心的时候,心里一阵难过,又涌起愤怒。觉得丹羽久秀为什么对他,他是想要心没错,但他不想要这样肮脏的心。他居然会被这玩意保护!他把那颗枯萎的心脏狠狠摔在地上。

他被抛弃了!杀掉丹羽久秀!杀掉他!

愤怒与悲伤的情绪控制了倾奇者,他握紧拳头,被烧毁的手指隐隐发痛提醒着他,不要忘记他已经被背叛被抛弃了。

不!丹羽不是这样的人!有另一种声音突然冒出来说道。倾奇者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痛的要命,不知道哪个声音才是真实的。

“倾奇者!倾奇者!”是丹羽的声音!他没走!他没有抛弃我!倾奇者环顾四周,想寻声音的来源,可除了工匠,没有其他人了,似乎那个声音只是幻听。

别自欺欺人了!他不在乎你!他逃跑不带上你!因为你是个人偶,跟人不一样!杀掉他吧!杀掉背叛你的人!

紧闭双眼的倾奇者突然睁开眼睛。丹羽久秀一喜:“倾奇者,你没事吧?我看看烧退了没……”他伸手要去摸倾奇者的额头,倾奇者抬手把他的手打到一边。

“为什么背叛我?”

“什么?”丹羽久秀懵了。

倾奇者扑上去压住丹羽久秀,他掐着丹羽久秀的脖子恶劣地问:“为什么把我抛下跟其他人走了?为什么让我去关大炉!”

丹羽久秀不懂他在说什么,以为是发烧烧糊涂了,他抓着倾奇者的手想挪开,但倾奇者的力气太大了,他怎么都挣脱不了。

“松……松开……再说……”

“为什么?”倾奇者不停地问,脸上带着愤怒,眼里流着泪,滴到了丹羽久秀脸颊上。“为了关掉大炉,我的手指被烧的好痛,我的身体也被侵蚀着,我好痛啊……我那么难受,你却抛下我走了。”

“你从来不把我当成家人吧。因为我是人偶,和你不一样,你那些话都是骗我的。我不想再遭受背叛了……丹羽……你去死好不好……”

倾奇者手下的劲又用力一些。丹羽久秀开始挣扎,被掐的脸上已经开始呈现紫青色。话都没法再说出。

“你在做什么!”一道呵斥从门口传来,然后倾奇者就被散兵踢飞了。

丹羽久秀咳嗽着趴在地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散兵小心地拍着他的背,同时怒瞪着倾奇者。

倾奇者已经傻眼了。他坐在地上,似乎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脸色很不好。眼泪水自动顺着他的脸流下。

散兵啧了一声,把丹羽久秀拉起来,带着他走出门。

往后花园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来。

全程丹羽久秀被牵着走,完全不反抗。

“他是掐你了,对吗?”散兵看着丹羽久秀脖子上的红印问道。

丹羽久秀没回话,看来还在想着倾奇者对他那下狠手的举动。

良久,他才开口。

“为什么呢……我明明告诉他,你不是人偶,而是人类啊,最多也就是少了颗心,为什么他就不信呢?我没有骗他,也不会背叛他的。”丹羽久秀语气很失落。散兵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他撇嘴:“大概是人偶吧,不懂人的一切。很愚蠢。”最后三个字他低声说。

丹羽久秀苦涩一笑。然后起身要走。散兵拉住他的衣角:“去哪?”

“他烧还没有退呢……加上我那样……他说不定吓到了。”丹羽久秀说。

散兵顿时不满了。“他都这么对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关心他!”

“因为是家人啊。”丹羽久秀回答。“家人就是这样,就算被打了骂了,最后还是要和好的。再说了,他高烧都说胡话了。说关掉大炉什么的。稻妻和踏鞴砂哪里有什么大炉。”

散兵疑惑,松开手。丹羽久秀对他抱歉一笑,出了后花园。

散兵深呼吸,大喊:“小吉祥草王!”

“……有事吗?”纳西妲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倾奇者为什么能梦见御影炉心的事?”散兵问她。

“或许是因为你的存在而导致他会梦见之后的事。”

“我?”

“是的。你与他本来就是同一人。大概是你心里一直惦记这件事,在夜晚入睡后,与他的大脑连接上了,你的经历输入到他的脑海里。他对此事完全不知所措,所以才会轻而易举的被你以前的愤怒而诱导,失去了理智。”纳西妲给出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散兵沉默。

这时丹羽久秀在前屋喊他。散兵撂下一句:“回见。”便离开了。

对面准备和他说下其他事的纳西妲懵了。

“世界树变动了……这多出来的姻缘是什么……”纳西妲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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