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符好的话,孟席音只是偏头看向她,嘴角微微勾起。
看着她的笑容,符好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
孟席音漫不经心道,“忘了介绍,我也是异能者。”
盯着她的眼睛,符好的喉咙紧了紧,“所以呢?”
女人毫无预兆地向前一倾,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一股淡雅的香味袭来,符好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的绒毛。
但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只是继续撑着下巴注视着面前的人。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一墙之隔的观察室里,几个人沉默伫立,盯着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
“组长,她们这......”
钟秦淡淡道,“没事,她有分寸。”
只是手指在袖口轻轻摩挲着。
孟席音一歪头,附在她耳侧低声道,“我的异能是洞察。”
耳边的声音还伴随着细小气流,激得符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还在强装淡定,“那又怎样?”
笑话,怎么样也不能先露怯。
女人轻笑一声,似在笑她还在垂死挣扎。
“符好你猜,我知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又是假的呢?”
符好已经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她究竟能看清多少?是知道了她和祁勋的关系,还是知道了盛淮安还活着。
或者是,也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那就是孟席音已经知道了她玩家的身份。
看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孟席音语气里不乏恶趣味,“放心,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符好抬手将她往前一推,面无表情道,“我可没有什么秘密,该说的我都说了。”
然后将手收了回来,“没想到,缉查组的也喜欢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既然知道我在想什么,又何必问我那么多呢?”
“哎,我说的是真的。”孟席音也不恼,继续笑着道。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头顶的大灯烤着符好头昏脑热。
她没有心思再跟她玩了,表情变得近乎冷漠,“你想要干什么就赶紧吧。”
对面的人却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站起来,将西装外套扣上。
看着她的动作,符好没懂她是什么意思。
孟席音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袖口,才看向符好。
“结束了,等会儿你就可以离开了。”
见符好一脸不信,她突然弯下腰,两人再次靠近。
符好见她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理了理有些歪掉的衣领。
“我们会再见的。”声音低到好像是她的幻觉。
说完她直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房间再次陷入沉寂,符好垂下头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观察室里,孟席音一进去,里面的人就对她说,“看出来什么了吗?”
她耸耸肩,走过去,“她什么都不知道,正如她所说的,她只是想拿到生淮安的专访,就是运气背了点。”
钟秦手指敲了敲桌面,注视着屏幕里低着头,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的人。
周围的人都看着她,等她回复。
孟席音靠着桌子,懒懒地欣赏自己新做的美甲。
“放她回去。”钟秦一锤定音。
孟席音像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表情都没变一下。
虽然有人还在犹豫,但没人提出异议。
“符小姐,你可以走了。”
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对符好喊道。
扭了扭麻掉的手脚,她一言不发地站起来。
要走出去时,符好突然驻足,看向单向玻璃,直直的目光精准地与墙那边的人对视了。
钟秦扶着桌面,也看着她。
符好率先挪开视线,继续朝门口走去,嘴角微微勾起。
她赌赢了。
只是那人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坐在车上,除了前排的司机,后排只坐着符好一人。
看向窗外来时也见过的风景,符好抬手摸了摸衣领。
接着自然地把手放了下来。
“符小姐,你要去哪?”司机看向后视镜,对她问道。
摩挲着指腹表面光滑的小东西,她对前面的人温声道,“在广播台附近放我下去就行。”
“好。”
下车后,等车彻底开走了,符好才抬起手,看向那个人放在她衣领里的东西。
是一个芯片。
她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东西?
符好将手握紧,眼神讳莫如深。
下午正值下班点,路上人流涌动,车水马龙。
她没有回广播台,而是给陆震发了个没事的消息后,就转身走进人流里。
像鱼跃入海中,一下就消失无影了。
不远处拐角停着的一辆车再次启动。
“没事就好,回去休息吧,给你放一天假。”
陆震的消息发来,符好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好的陆老师。”
“系统,我的精神值可以抵挡住精神系异能者的异能吗?”
符好希望情况没有那么糟,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如果孟席音真的窥探了她所有的想法,系统不可能还这么淡定。
“玩家的精神值为98,可以抵挡住A级及以下的精神异能者。”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第一次让符好感到轻松,感觉压了自己一天的大石头,终于从胸口挪开了。
好在,好在她可能知道的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多。
“呵”,符好被气笑了,看她胆战心惊的样子很好玩是吧。
不对,有人。
她突然停下脚步,侧头看过去。
身后的那辆车,好眼熟啊。
“钟组长,好像被发现了。”车里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知道了,回来吧。”通讯器那传来女人清冷的声音。
感觉到被监视的感觉消失殆尽,符好才动身。
将卫衣帽子戴到头上,宽大的帽檐让大半张脸陷入阴影里。
看来她还是被人盯上了,符好眸光微冷。
她低调地在人群里穿行,迅速拐了好几个小巷,一手翻过高墙,终于来到了酒馆后门。
这里还是她上次倒垃圾时发现的。
门是反锁的,符好手一伸,一条绿色藤曼从袖口钻了出来。
“把门给拧开。”她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她还记得上次差点被它的抽个半死,现在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全。
但它显然也记着被符好炸成灰的仇,软趴趴的低垂着顶端,一副消极怠工的样子。
她咬牙切齿,“不听是吧,好,那我再让你体验一下被碳烤的感觉。”
闻言,刚刚还像跟面条似的藤蔓一下挺立起来,猛地飞过去。
看它识时务,符好也不跟它计较了,她也没那么小气。
藤蔓如小蛇般死死绞住门把手,用力一拧,门开了。
不过,门也坏了。
看它叼着把手缩回来,邀功似的在符好面前晃。
她竟然能在一个藤蔓上看到狗腿的样子。
嘴角抽了抽,符好敷衍地拍了拍它,“不错,回去吧。”
她直接将它收了回去,让它继续蹲小黑屋。
拿着坏掉的门把手,符好拉开门迈了进去。
时间还早,酒馆里没几个人。
“杰西。”
符好躲在后面,小声呼唤正在调酒的杰西。
“啊——”
杰西寻声回头,就被如鬼魅般出现的人吓了一跳,酒直接洒了。
符好招呼他过来的手一下顿住了,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哈,是我。”
他闭了闭眼,将酒杯扶正,然后朝她走了过来。
“你躲在这干嘛?”
“我......”符好还在想措辞,就见杰西蹬大眼睛看着她手上的东西。
接着他看过去,不出所料地,看到一个微微敞开,合不上的,还有个洞的门板。
“我说你怎么进来的,你.......”
说着,他的手指向那个坏掉的门。
符好一把将他的手拉下来,“这个等会再解释,修门的钱就从我工资里扣。我现在有急事找岳姐,你知道她在哪吗?”
见她眼里满是焦急,杰西呐呐道:“这我也不知道哎,要不你等会儿,她估计还有几个小时就来。”
符好紧锁眉头,时间越长风险越大,也不知道那伙人会不会追过来。
等不了了,她绕过杰西准备推开旁边的门。
“哎,符好,你不能开。”
杰西连忙挡在门前,努力阻止她。
“岳姐交代了,谁都不能打开这个门。”
就在符好与他僵持不住时,走廊响起高跟鞋声。
“杰西,你先到前面去。”女人慵懒的声音传来。
“哦哦,好的岳姐。”他立刻从门前移开,小跑去了前厅。
符好倒是松了口气,看向女人,开门见山道,“岳姐,我要带里面的人走。”
岳零挑了挑眉,慢慢走了过来。
“为什么?”
符好表情严肃道,“我不管你们要用他干什么,但是他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哦?”岳零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一旦有人知道他还活着,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找到他。”
说着,符好顿了顿,背靠向门。
“到时候不止我,就连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岳零涂着鲜红色彩的唇角勾起一个魅惑的弧度。
“你怎么会觉得,人在你手里会比在我们手里更安全呢?”
符好只是注视着她的眼睛,淡淡道:“我会让他彻底开不了口。”
女人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瞥向符好不知什么时候按在了门把手上的手。
“小姑娘年纪不大,心倒挺狠的。”一句也不知道是夸赞还是嘲讽的话。
“岳姐,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现在他留在这里,对你我都没好处。”她语气缓和下来。
符好不想把局面闹得太僵,这不是她的本意。
“我会马上转移他的。等事情结束后,他会永远消失在世人眼里的。”岳零开口答应了她。
见她脸上还有迟疑,岳零无奈地笑道:“放心吧,只要我想,不会有人找到的。”
见此符好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点头表示同意。
“岳姐,今天我请个假,等会儿就不来了。”
她今天必须要找个新住处了,现在住的地方想来已经被监视成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