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异常壮硕，身上的皮好像被扭曲变大的骨架撑裂开来，露出猩红的筋肉。

幽绿发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女人，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露出锋利的獠牙，利爪将台面抓出滋滋火星。

符好着急地站起身想要阻止，却被一旁的陆震拉住。

“陆老师，这样会出人命的。”她担心道。

“放心，在场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万象不敢做得太难看。”陆震示意她冷静。

观众席上也有人开始躁动不安。

见此，胡闫宇连忙解释：“大家不必担心，这是高强度防爆玻璃，可以抵挡住成年象群的攻击。”

符好忽然呼吸一滞，台上的那两头异种正向女人扑去，高大的身躯将女人死死罩住。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砰——”

一声重物撞到玻璃罩上的闷响。

符好睁开眼，瞳孔地震。

预想的女人被撕碎的场面没有发生，眼前发生的一幕恰恰相反。

只见女人浑身是血，抬手正抓住异种的嘴，由内向外使劲掰着。

另一头已经撞到玻璃上，顺着血痕瘫倒在地。

女人手里的那头也像撕纸般，被撕成了两半。

血污喷了她一脸。

女人丢下手里的尸体，站在一摊血泊里，如同一个浴血奋战的英雄。

短暂沉寂了一会儿后，在场的人们反应过来，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符好面色沉重地看着这一切。

这是在干什么？

把展台打造成困兽笼，让整个大厅成为了斗兽场。

在场的所有人不过是观看斗兽表演的观众。

看见大家的反应，胡闫宇满意地点点头。

“这就是我们紫源1号的效果，除了有着延缓衰老、强健身体外，还能最大限度地改变人体机能，让你拥有强大的力量和反应力。”

“未来我们还将推出紫源系列产品，敬请期待。”

工作人员迅速上台进行清理，很快尸体和血迹都消失干净，展示台恢复如初。

发言人站回到原来的位置，好像刚刚那血腥的一面从未发生。

在场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短暂躁动后也恢复了原来的淡定和体面。

有的还与身边的人笑着称赞这次产品的效果。

“这个产品推出后，估计要掀起一场风波。”

一旁的陆震感慨道。

“陆老师怎么突然有这种感慨，这难道不算是好事吗？”

符好笑着问他，心中只觉得嘲讽。

陆震摆头，“哪有那么简单，现有的异能者本就不多，除去治愈系、植物系、精神系这些，其实具有强大攻击性的异能者很少。”

他没有说得太直白，但符好也能明白一二。

紫源1号推出后，对那些渴望觉醒异能的普通人来说，会有着多么致命般的吸引啊。

当然，这也会受到那些攻击性异能者的争议与不满。原本备受尊崇的能力，也不再那么具备优势。

不过想来政府和军方还是很期满意看到这个成果的，毕竟用在部队上，也能增强士兵的能力。

符好将视线转向前排，那几个人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淡定，好像提前预知了要发生的一切。

媒体提问环节，她作为银瑜台的记者率先站起来。

此前陆震有跟她提过，别问得太犀利，也别涉及机密和敏感话题。

场内再次安静下来，大屏上放出符好此时有点紧张的样子。

毕竟是第一次在正式场合采访，她紧了紧话筒。

“刚刚亲眼目睹了紫源1号的神奇作用，我想问一下，这个产品对使用者而言有什么副作用吗？如果有，是否会危及生命？”

符好越说越放松，语气也不再僵硬。

“还请胡总如实告知。”

语毕，她挪开话筒，注视着台上的人。

胡闫宇倒没有展现出丝毫紧张的神情，他笑道：“感谢这位记者小姐的发言，相信这个问题也是大家所关注的。”

“但是在这里，我很负责地告诉大家，紫源1号的副作用是微乎其微的。”

说着他顿了顿，扫视了下台上的人们。

“根据使用者体质不同，可能会出现一定的排异反应。但只要提前做好检测，就可以放心使用，绝不会有生命危险。”

符好坐下来后，陆震对她刚刚的提问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结束后，他们一起朝门口走去。

看到不远处正在说话的几个人，陆震准备走上前去打招呼。

他走前还不忘交代道，“等会儿把今天发布会的信息整理一下，要尽快发出去。”

符好点点头，自觉地先走了。

“楚先生。”

陆震上前与那人握了下手。

跟他寒暄道：“楚总这次来银瑜市还习惯吗？”

一旁的胡闫宇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陆主编，我还以为今天是你来提问呢，都已经做好一把汗的准备了。”

“哎，可别这么说胡总。”陆震也跟他开着玩笑。

……

走在大街上，符好看着街上的人们来去匆匆，头顶上悬浮电车穿行而过。

前方传来一阵嘈杂，隐隐看见一群穿着白色长袍的人朝她这边走来，他们的胸前是复杂的八角星标志。

符好听到一边的人和同伴说：“光明圣诗班哎，又到了祷告日。”

光明圣诗班？

符好看着那群人从她身边经过，宽大的袍子把人从脖子到脚裹住，他们神情肃穆，目不斜视。

街边的不少人停下来，恭敬地目送他们。

她有些惊讶，忍不住侧身问旁边的人，“他们这是干什么的？”

那人莫名地看了她一眼 ，“你不知道光明圣诗班吗？”

符好也很莫名其妙，“我应该要知道吗？”

那人无语道，“光明圣诗班就是永昼会的啊，你别跟我说你连永昼会都不知道。”

符好思索片刻，“永昼会啊，这个我知道。”

她当初从系统那简单了解过，这是个信仰光明神赫墨拉的宗教组织，由于经常接济贫民还有收养孤儿，在民间呼声很高。

这些善举也间接地为政府减轻了不少负担，政府也乐于给他们面子，允许他们在各个城市修建教堂。

听到她的话，那人面色有所缓和。

“哎呀不跟你说了，祷告要开始了，晚了就没位置了。”

那人边说，边朝圣诗班去的方向跑去。

街上陆陆续续有不少人，也向那个方向赶去。

符好有些好奇，就也跟了过去。

跟着来到了一个哥特式风格的教堂面前，巍峨耸立的建筑在夜幕下有种说不出来的神秘。

“哇，真好看。”

符好非常没有出息的发出惊叹。

她以前就是个穷鬼，好不容易靠兼职和助学金才撑到毕业，出国对她来说简直是妄想。

像这样的教堂她只在网上看到过，果然还是实物更让人震撼。

符好随着人流进到里面，高耸的穹顶下，悬挂着巨大的吊灯，其光芒如同太阳般，照亮了信徒们虔诚的面庞。

长椅整齐排列，她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

祭坛上，金色的天使雕像静静地矗立。

祭坛一旁，光明唱诗班的成员静静立在唱班席上。

符好沉浸在对绝美装潢的欣赏中，身边坐下来一个人也没在意。

仪式正式开始，教堂里一下安静下来。人们端坐在长椅上，目光虔诚。

唱诗班的成员们面容平静而专注，眼神中透露出对信仰的虔诚。

他们的声音和谐地交织在一起，男声低沉如大地，女声高亢如天籁。

歌声回荡在整个教堂里，充满了神圣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听着还行，但是越听符好越觉得头有些晕。

“符小姐，你也信仰光明吗？”

身旁传来一个温柔熟悉的声音。

她偏头看过去，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她的身边。

他正注视着她。

男人的眼睛狭长，眼尾微微上挑。浓密的睫毛遮掩了他眼底的情绪。

“楚成镜？”

符好愣了一下。

然后才想起来回答他，“我什么也不信，那些东西太虚无缥缈了。”

男人轻笑出声，“我也不信。”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信怎么来了。”

男人转回视线，面带笑意地注视前方，“我来见我的朋友。”

符好看了眼唱诗班那边，了然地点点头。

想必除了信徒，或者是朋友，没有什么想自己这么无聊的人回来这里。

听了一会儿，新鲜劲过去了，她也没了耐心，起身准备离开。

经过男人时，她不知道怎么了，扭头看了他一眼。

刚好与男人的视线对上。

符好微微一顿，“欠你的钱马上就还，还有，以后叫我符好就行。”

楚成镜笑着道：“好的，符好。”

符好的背影彻底消失后，男人才收回视线，垂眸看着自己交握的手。

她离开教堂时，祷告仪式还没结束，路上还有很多人往这赶。

符好在人群中逆流而行，心中暗道：这个教会果真很受欢迎啊。

回到台里，她将发布会的信息整理好后，敲响了陆震的办公室的门。

“进。”

推开门，陆震正在签着什么文件。

“陆老师，万象发布会上出现异种的事情要不要删掉？”

陆震手不停，“当然，模糊掉具体呈现过程，主要突出志愿者服用紫源1号前后的效果对比。”

符好早有预料，倒是表现得很平静。

“对了，这次署你的名字就行。”

她有些惊讶，“不用写您的名字？”

毕竟她也知道单独署名对记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既是独自承担风险，也是独享报道成果。

陆震语气很平淡，“这次新闻发出后会有很大反响，就当是给你吸引些关注了。”

符好点点头，也没在意。因为还有一件事在她心中纠结了很久。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开口，“陆老师，我们台提不提供员工宿舍呀。”

陆震头也不抬地说：“有，不过得正式入职后才能申请。”

符好整个大失所望，“好吧。”

也不好过多纠缠，她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听到门被关上后，陆震抬起头，看向门口。

手上的钢笔轻敲了几下桌面，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