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夜紫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一脸心酸苦涩。
“你是想将我困死在里面吧！”
左月残挑挑眉，眼神鄙夷仿佛是在看蝼蚁。
“凝夜紫大人一向清闲。既无事可做，倒不如替我看门。”
而后她压低声音，逼近凝夜紫那张无暇到，没有一丝泥泞的绝美面容。
“就算我真想将你困死在里面，那也是你应得的不是吗？如果不是因为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被曾经的故人翻起旧账，凝夜紫眼尾泛红，带着无尽的委屈。
“难道，你就没错？”
“我也有罪，所以才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鬼界，镇压霍乱人间的厉鬼，看守烈狱门。”
左月残绝望流下一滴泪，她知道再也回不去了，但现在争辩到底是谁的错都没用！可她还是拉住凝夜紫的衣袖，带着阴森的低语。
“跟我一起下地狱吧！你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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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诚相待吧，孙斩疾。”
叶思秋贴在墙上抱着胳膊，姿态有些居高临下。
“我真的怀疑，你从始至终都是在戏弄我。”
“哦？”
孙斩疾眯起眼睛，笑道：“为何会这样想呢？”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任由我被人捉弄，其实你并非真心诚意想帮我，只不过是想在我身上逗乐罢了。”
孙斩疾眨眨眼，很是无辜地起身，贴近叶思秋，带着讨好的语气凑近道。
“小乖乖，姐姐真的没有，姐姐是爱你的，真心诚意的爱你。”
说着还握着叶思秋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叹息一声：“小灵草，我只是想保护你而已。”
“保护？”
叶思秋充满不信任的神情注视孙斩疾。
“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的态度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真诚，叶思秋想后退躲开，却被孙斩疾撑墙困在臂弯中。
“我并非故意想戏弄你，很多忽然发生的事，我也没预想到。”
“你想怎么帮我？”
叶思秋认命般叹息，孙斩疾得到满意的回复，开心的眯起狐狸眼，眼中的奸诈和狡猾，一眼就能识破。
“凝夜紫用来威胁你的东西，一时半会我也无法破解。但你放心，她不敢伤你的性命。”
“我需要你，听凝夜紫的话！”
“你开什么玩笑！”
叶思秋急忙打断道：“我听她的话？你不是说你会帮我？”
孙斩疾无奈摊手：“是啊，我说我会帮你，可现在你除了听她的话先稳住她之外，我也没法帮你。”
“你！”
叶思秋咬牙切齿握紧拳头，霎时她好像明白了，为何孙斩疾会这般可恶!
她曾经没少迫害过灵草，自己也只不过是她的下一个猎物而已。
想到这，叶思秋握紧的手又松开，索性问出困扰自己的问题。
“既然是坦诚相待，我想问你个问题。”
“说。”
叶思秋抬头注视她，眼神坚定道：“曾经背叛你的灵草，到底是谁？凝夜紫暗示我，说那珠灵草是我。”
孙斩疾缓缓扭头，没想到这小家伙竟如此直白。
-
凝夜紫的老巢，在妖界一处花园内，说是花园，可这处却颓废至极，如此荒凉。
三层高的高墙，早在无数风吹日晒下，失去往日神才。
植物爬遍高墙，显得久未人居，仿佛被遗弃般。
而凝夜紫却在这样一处，似乎是什么遗址的地方居住，她向来没有固定的场所，可唯独被困在这绿植构造的牢笼中，自始至终都在等那个人能来找她。
此时月光升起，柔和的光纱披在凝夜紫身上，她顶着有些肿胀的脸，失魂落魄，颓废至极的回到自己的老巢。
“我回来了。”
她喊了一声，也不知是喊给谁听。
而后在一处空地蜷缩着身体，握紧手中，孙斩疾扔给她的木雕。
那是一只小狐狸，是曾经孙斩疾答应给她雕刻的，可时过迁移，却是在这样的场景下给她。
凝夜紫握紧那木雕，只觉得发烫，不多时那木雕忽地炸裂开，燃烧在空中盛放出一朵火花。
几乎是一瞬就消失了，在她手里连灰烬都没有余下。
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凝夜紫躺在地上，周围静谧的可怕，连动物虫子的声音都没有，清净的让人孤独。
“哒哒哒——”
凝夜紫感受到地面震动，扭头看去，月光下一素净的女孩不知何时来到，踩着她的影子，来到她面前。
“凝夜紫，”叶思秋开口，浑然是追了过来。
凝夜紫并不意外：“自己来的，还是孙斩疾送你来的？”
叶思秋没回话，看她一眼，也有样学样的躺在地上，跟凝夜紫头对头，注视被砸出口子的顶层。
“我是来找你的，”叶思秋一字一句道：“孙斩疾让我听你的话。”
“嗯。”
凝夜紫抓着衣裙，有些烦躁：“原本我只是想让你挑拨那两人的关系，却被反将一军。”
“既然是孙斩疾让你来的，你可知道她是让你来做什么的？”
叶思秋诚恳摇头：“不知。”
“她让你来送死啊，蠢货。”
凝夜紫笑笑，爬起身低头注视她，“真是个小可爱，模样如此俊俏，却在做这种事。”
凝夜紫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不知是太过孤独，还是觉得叶思秋对她没威胁，便跟她讲述了自己曾经的过往。
“我曾经，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向来公平公正，刚正不阿。连天道都说我眼中容不下一丝过错，却又无比懦弱。”
“跟她们相比，我的性格可能要胆怯很多，向来死遵守规则。但我又很容易心软，对待任何事物都很不下来心，几曾何时会想过，自己能干这种事。”
凝夜紫回忆起过往，都会显得开心又失落。
“我曾经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却没有能赎罪的机会。现在却依旧不知悔改。”
她似乎逐渐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怜惜地摸着叶思秋的脸：“你说，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啊，我将你牵扯进来。”
凝夜紫于心不忍，问叶思秋：“你，想离开孙斩疾吗？”
叶思秋听后点点头：“想。”
“或许我可以帮你，我是认真的。”
凝夜紫叹息一声，“我会让你离开她，背负杀死魔后的罪名，彻底与她为敌。”
“但，三界你恐怕是待不下去了，你需要去另一个地方，那没有孙斩疾，却可以安详的生活，你可愿意？”
叶思秋依旧点头：“愿意。”
凝夜紫贴近道：“你当真如此信任我？”
“我只是没有选择罢了。”
“你跟我来，”凝夜紫起身拉起叶思秋，拍拍她身上的灰尘，拉着她走：“我带你去扎逆谷。”
叶思秋跟凝夜紫来到一处黑暗偏远之地，凝夜紫指着巨大的石头，上面有一处被封印的石门。
“这是同外另一个世界的门，只要你愿意离开，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
叶思秋几乎是毫不犹豫：“好。”
“你就不怕是陷阱？我又想坑你？”
叶思秋指着自己心口，那处被凝夜紫喂下果实，“我早就受制于人，如今前有狼后有虎，我还能怕什么？”
凝夜紫忽然笑了，却也没说什么，转身念起咒语，打开石门。
叶思秋走进去，心脏怦怦跳。
“紧张吗？我没有逼迫你，你想反悔随时都可以。”
叶思秋吞咽下口水，“没关系，只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只是不想再见到孙斩疾而已。”
而后，在冒着无数恐怖红色石门前，叶思秋义无反顾进入石门。
眨眼的功夫她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凝夜紫也缓缓收回法力，在巨石旁，有一处小石块，上面长满野草，凝夜紫一把扯下脏污，才露出石雕的三个字。
无间界！
凝夜紫盯了数秒，这才深吸一口气道：“可怜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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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孙斩疾久久没等到叶思秋回来，急得她在大殿中来回踱步。
“阿奴，你说小灵草怎么还不回来，凝夜紫不会真的想杀了她吧？”
阿奴无奈道：“尊上，不是您赶人走的吗？”
“可是她也该回来了，我是不是又戏弄过劲了？”
“尊上，”阿奴再次开口，语气却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担忧，“您，真的爱她？”
“谁？小灵草？”
孙斩疾无所谓的笑笑，“就算我立她为魔后，也不可能会是真的喜欢她，毕竟你知道的，我说爱过的灵草多了去了。”
可话音未落，孙斩疾就闭了嘴，神情复杂，不知为何这几日她满脑子都是叶思秋的身影。
这可是往常都不会出现的迹象，难不成？
她摇摇头不敢再想，可却又控制不住自责。
“我不可能会爱那灵草的。”
她有些得意的说出这句话，冷哼一声，可心低的难过越来越强烈，很明显她似乎说了什么违心的话。
孙斩疾脸上出现不可思议的神情，再度质问自己。
“开什么玩笑，你爱她？你爱那灵草！”
可心底传来的声音，很是坚定：我爱她！
孙斩疾摸了摸胸口，心跳得发慌，似乎已经慌了很久，可她却并未察觉到。
“阿奴，”孙斩疾扭头注视阿奴，绝美的紫色旋涡中流出泪水。
“我是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