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妆水”的使用没有特别之处，但是在她把刷子用这些液体全部浸湿，又在瓶口刮了一下多余的液体，避免浪费，然后刷毛触上了那张惨白的脸。

下巴、耳后、唇周，眼缘……都接触到位之后，她将手上的东西全部递给旁边站着的两个“柱子”，也没有在意到底是谁接过了东西，白殇展现出来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她先双手合十，然后手指捏诀一般变换了好几次，然后手掌分开，掌心出现一道诡异的被白光，光芒从鸡蛋大小的小团慢慢变成比碗口还大，白光中间蕴蕴一抹紫色逐渐扩散，直至将白光全部淹没，然后紫色开始从朦胧变得清晰，迅速转变成一根根细如毛发一般的短针，指甲盖长短，密密麻麻的从她手掌飞向榻上人的面目，扎进药水没过的各个地方，一下子消失在这幅面孔中，还没等人回过神，只见被那紫色毫毛一样的针没进的地方也开始泛起紫色，整个面孔一片紫芒，如同中毒一般！

白殇的额头微微渗出汗珠，手掌贴合捏诀，心里暗自喊了一声“系统，该你了！”

接着她指尖又出来一道白光，散在那张紫色的面孔上，渐渐吞噬那诡异的紫色，与此同时，系统呆板的电子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了倒计时，“……五、四、三、二……”

“零！”

“起！”

数到零的同时，她大喊了一声，就像有什么线连接着一般，那张面孔被莫名的力量撕拉一般脱离那个身躯，漏出一张同样瘦削而病态的脸。

脱离下来的物体凭空飞到了白殇手里。她下意识送了口气，整个身体松了一截。

与此同时，沈泽川与乔天涯皆是双目一紧。

这不是普通的戏法，简直是——神鬼手段！

“好了。”她缓了口气，说道，“歇几日，我要给面具养护一下再用。”

说着她手一扬，一根细如毛发的银针出现在她捻指尖，只见她往塌上人身体穴位一扎又迅速回撤，便见得塌上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先生。”沈泽川一步迈到塌前，扶起他的身子，眼中波动隐去，“先生可有何不适？”

齐惠连缓慢的摇了摇头，“兰舟，先生无事。”

白殇看上去已缓过来元气，她将面具收回盒子里，“过几日我再来，你们自己思虑好了便让人给我传话就行。”她把盒子往肋下一揣，就掀布帘走了出去。

沈泽川与乔天涯对视一眼，下一刻乔天涯立刻跟了出去，“在下送白公子。”

无论再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眼前所见却全然是真实存在的。

活着的齐惠连，活着的先生。

他曾多次午夜梦回，惊醒时汗湿透了衣衫，每每梦到一半醒来，都惊惧老天对自己的恶意。

他从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可是他的存在却是天下人共同认知的错，是师傅，是先生，让他有了活下去的理由，还有策安，是他们，让他有了后怕的悸动，有了软肋。这种怕和痛搅和在一起，他却仍旧甘之如饴。

他哪一个也不想失去，哪一个也不敢失去。

这路，他已经选择了方向，他会一直走下去。

和他们，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