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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11(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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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在盯着我。”

慕秉持顺着他的视线四处看去,“谁在盯着你?”

纪遇摇头:“不知道。”

这才是最可怕的,她不知道是谁。

天启跟她说过,有人在死死的盯着她。

纪遇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几天后。

机遇号。

顾轻悦望着茫茫的宇宙,那颗近在咫尺的太阳,她的心仿佛被净化,闭上眼睛感受着。

纪遇来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

顾轻悦憔悴地开口:“宇宙这么大,可人类总是为那点小事纷争,包括我自己,也陷入了情绪之中。”

纪遇:“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时代的一粒尘埃落在一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巨大的大山。所以你并没有什么错,不过能够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

顾轻悦想到张澋源跟她说的话,她流着泪说:“我会好好吃药,好好活下去。”

她的手轻轻的触上那层玻璃,外面就是宇宙,她仿佛在抚摸整个星空,“我想让自己快点好起来,然后我要写一本科幻小说。”

纪遇:“是什么样的科幻小说?”

顾轻悦环顾四周,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场景,她现在在一个巨型的外星人飞船上,和外星人接触过,还有一个外星男人爱着她,她这辈子也值了。

“这艘星舰,叫机遇号对不对?”

纪遇点头:“是的。”

“那我要写一个跟机遇有关的科幻小说。”她温柔的视线望向纪遇。

纪遇将顾轻悦送回了家之后,又回到了纪遇号。

李求真、慕云霓、慕秉持三个人,正坐在桌前看一本书,名字叫《云端》。

慕云霓看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我就说吧,自从看了猎物不乖之后,我看这些虐文小说都觉得眉清目秀,居然把我感动哭了。不过我还是好生气,男主太渣了,我想揍死他。”

李求真:“我认识一个作者,她本人是个恋爱脑,每次谈恋爱都被男人骗钱,可她写的文都是女强文,女主清醒独美。还有一个女作者,专门写虐文、娇妻,可作者本人却人间清醒,独立自主,男人别想骗她一分钱。所以通过作品去百分百地确认作者的三观,盲目崇拜作者或者辱骂作者,不是一个好途径,即便是世界上最坏的人,如果想写一本三观正的书,也能立刻写出来,谁都知道嘴上的正义该怎么表达,说不定越是没什么,就越要标榜什么。”

慕云霓擦了擦眼泪,“对啊,像这种虐文,核心就是虐,不管是be是he,都是为了虐而虐,为了让人抓心,提供一种虐的情绪,不是为了正义而虐。想要看正义,那么多主旋律正能量作品不够看吗?如果写小说都要有统一标准的,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作品,只有模型,在猎物不乖之前,有很多男二上位,女主不原谅渣男的书,也没有见创作风气对立成这个样子,仿佛是正义邪恶的大战,都在占领高地。”

“人们都在对立。”慕秉持说:“大到国与国之间,小到家庭之间,人与人之间,甚至连虚拟的作品都要参与其中,文人相轻,每个人都想占据道德领地,都认为自己是正义的,然后不断争吵,没几个人真的能做到尊重别人。”

如果说现代社会的人越来越浮躁,被科技和大数据驯化的越来越固执,这可能有些原因,但是从人类诞生之初就不断的有战争纷乱暴力,或许这就是人类的本色。

这个世界,被骂被惩罚的,不一定是最恶劣的那个,或许最恶劣的那个藏在每个人中间,笑盈盈地接受追捧,要不然就没有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种话了。

纪遇没有过去打扰他们,而是站在门口盯着他们看。

慕云霓的嘴巴还是跟个小钢炮似的:“现在越来越多打着女性大旗子,内核玛丽苏狗血,再掺点现实,说几句看似现实清醒,实则空洞又爹味儿的话,拔高到“女性教科书”的价值观,引发争议和对立。”

“真正独立的女性看到这些会很烦,她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女人,呈现女性的多样化,而不是要看所谓的女性教科书,被教育,被分析。女人已经很难了,平时生活工作家庭已经够累,看个狗血小说都要被审判。有人就爱重口味爆辣,凭什么你口味淡就不准人家口味重?”

李求真:“也有很多真正呈现女性的作品,不搞幌子。”

慕云霓:“是的,想要判断一个作品是否真的在呈现女性,还是博眼球、搞噱头、挑起对立很简单,去看看读者和观众是不是在大范围对立和吵架就行。绝望的主妇,情燃克里夫兰,不要跟陌生人说话,隐藏人物,还有张爱玲的小说,都以女性为主题,但他们没有标榜自己是大女主、女性主义、女性教科书、各种“反”,这些作品可没有引起了大范围撕逼、对立、人身攻击。以前的作品不标榜自己什么,只是在呈现不同的人物和剧情,而现在各种主义和觉醒先行,披着一堆宏伟的外衣营销,然后就是撕逼吵架,都要争夺道德的制高点和优越感。”

“狗血就狗血,玛丽苏就玛丽苏,别搞那么多宏伟的标签和立意,坦荡承认。非要吹嘘三观以及各种女性主义,在霸总文里反霸总,言情文里反言情,在黄文里面反黄,简直跟别人吃咸口的粽子就要被审判教育一个样子,屁大点事都能挑起对立。明明是老套路剧情,造个新词营销,就显得标新立异,实际上核心还是那套。的确会有人相信被营销带着跑,可是也有人觉得是假的被骗,然后两方人马就撕逼起来,流量就来了。”

李求真:“网文发展这么多年,不管那些小说有多狗血毁三观,不能否认在当年那个没有太多娱乐的2g时代,的确给一代人带来了很多的乐趣。现在因为智能手机的普及,娱乐方式多了,就开始分高低贵贱,很多人嘲笑的梗,比他们的年龄都大,可那些古早梗陪伴了很多那个时代的人,我看了一堆的法盲霸总,我反倒成了律师。而现在,越来越多人喜欢通过攻击别人来满足自己的优越感,我不禁怀疑,既然现在的作品的三观越来越正,越来越觉醒,为什么看这些三观正的作品的人,却越来越喜欢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别人?”

慕云霓:“是啊,现在流行觉醒和撕碎幻想,甚至对童话故事下手,那些童话故事曾经给无数人带来欢乐,现在要给王子祛魅,粉碎女孩对白马王子的幻想,白雪公主必须争权夺利搞事业,各种爹味教育,打着女权名义,什么都要往男女对立引,变着法的给女人定标准答案,仿佛不搞这些女人就不会成长了。那我这批看童话故事长大的人,是怎么成长的?而且他们很矛盾,一边从反派身上找共鸣,理解那些反派,一边又因为别人喜欢反派而批判对方三观不正。”

“不过好在这种“祛魅”版《白雪公主》被骂出了天灵盖,可见大部分人还是清醒的,强行的爹味教育,毁掉人们的童年和幻想,很恶心人。”

慕秉持:“现在人人都能上网,刺耳的言论就越来越多,尤其是接收到大量信息的冲击,特别是极端的观点,很容易吸引很多人,海量的信息碎片冲击了人们的大脑,久而久之肯定会造成影响,变得矛盾和混乱。而且,把任何人的话罗列出来,肯定都会找到矛盾之处,人是会变的,会推翻自己以前的想法。”

人有三层境界,一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二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三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李求真:“我看过一个作者,专门写小说讽刺男频和女频的狗血小说,讽刺那些比他年龄还大的梗,他靠讽刺赚了不少钱,后来他发现,他母亲病重去世之前,一直在看他讽刺的那些狗血小说,是那些狗血小说一直在陪他母亲走完最后一程,可他作为儿子,从来没有陪伴过母亲。所以,到底什么是对错?只不过是抽象的优越感作祟罢了,每个人都想彰显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说话的又是李求真,“我是留守儿童,小时候爸妈在外面打工,我是看着那些狗血小说长大,我的性启蒙都是从里面学到的,以及对自己身体的了解,所以当我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哪怕没有人教我这些,我一点都不慌,也不觉得羞耻,因为我知道这是正常的。那些虐文女主意外怀孕,却被渣男赶出家门,也让我意识到避孕套的重要性。那个时候大家都挺平和,能够包容不同的观点和不同的作品,可现在不知道怎么了,人们已经变得越来越偏激,一言不合就道德审判,也不仅仅是虚构的作品,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是这样,我发现自己也越来越偏激了。”

“我因为给罪犯辩护,被扔臭鸡蛋时,我当时很愤怒,认为他们都是蠢货,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司法公正,只会理解片面的正义。我甚至产生了逆反心理,想着以后专门给坏人辩护,气死那些自诩正义的人。”

说到这,李求真自己都笑了,“人会越来越固执,科技改变人们的生活,可是科技也在掌握人们的一切,大数据把每个人困在信息茧房,短视频在吞噬我们的耐心耐心,每个人都在被无处不在的营销、宣传和暗示洗脑,人们越来越丧失同理心,以自我为中心。”

“就比如,贫穷是因为懒惰和愚笨,这种说法广泛流传,很多人深信不疑。可当心理学家和社会学家进行多次实验和调查,发现贫穷并不是因为穷人懒惰愚笨,因为他们每天挣扎在温饱线上,累了一整天下来挣的钱仅仅够吃饭,为了吃饱肚子已经耗光了他们所有的精力,耗尽了他们的未来,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又何谈选择比努力更重要?有钱人为了证明是那些穷人不努力,亲自体验穷人生活,结果得到只有疲惫和绝望,身临其境体会才知道他们曾经有多傲慢。”

“还有抑郁症,曾被讽刺是矫情,想多了,吃得太饱,以至于很多患者耻于说出口,直到自我了结,还要被指责脆弱,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我上高中时,我们的校长当着全校的面,嘲笑那些跳楼自杀的学生,说他们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高考。我当时觉得有道理,什么能比死亡更可怕?可是现在,我为这个校长感到羞耻。”

“还有大量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讽刺,把他们视为贱,高高在上的侮辱他们。这些对弱者甚至是受害者的攻击和嘲笑,不是来源于偏见和无知,而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大群人,本身就充满恶意,只是他们会拿“正确价值观”或者“道德”,甚至是“共情”当伪装,掩盖他们骨子里本能的恶意,他们在人群里的声音总是最大,影响也最大。”

她知道是怎么了,但她也没有办法改变。

只能顺着大流,往标准答案的路上狂奔。

慕秉持:“人类社会的延续是建立在精神的骗局,没有需求制造需求,没有矛盾建立矛盾,没有仇恨就挑起仇恨。所以很多情况下,反这个反那个,只是在制造对立,极端理念更容易收获忠诚的追随者。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人们听到的,看到的,都在直白或者隐晦地输出某些价值观,影响着大众,给人们洗脑,所以做人最重要的是有独立思考能力和分辨能力。”

李求真:“是的,比如女性议题,很容易挑起热度和争吵。但很多人只是利用女性议题收割流量、立女权人设。很多时候往往起到反面效果,不但对女性没帮助,还压榨了女性的生存空间和选择权,导致她们被指责,变得畏手畏脚。女权刚开始出现,是为了让女性可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而不被指责。可现在女性的思想,也在逐渐被定标准答案,变成了另一种规训。”

慕云霓笑了起来:“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每次压榨女性的个人选择之后,就拿言论自由说事。难道言论自由的意思是不准别人反驳吗?用极高的标准要求别人,用极低的标准无视自己干的事,以自己的自由去干涉别人的自由,然后还要摆出一副,我跟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李求真:“的确有人立女权人设,看似为女性发声,可这些人从来没有为现实中受苦难的女性做过任何实质性有帮助的事,只会在网络上叫嚣着空洞高尚的口号,遇到现实中敏感的女性受害案件,他们会装不知道,因为他们明白,平时说那些不痛不痒的表面话,不用付出代价,可如果成为一个真有良知的人,触及到核心问题,会付出代价,轻则被禁言,重则被封杀。”

几人正聊着,慕秉持发现纪遇站在那儿。

慕云霓朝她招手:“在那干嘛,过来。”

纪遇走了过去,坐下。

慕云霓撑着下巴问:“纪遇,我们之前都对猎物不乖发表了看法,可是只有你没说,我想听你的看法。”

纪遇想了想,说:“道德经里有一句话,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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