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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凭什么只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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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倒吸凉气,继续和任玄交头接耳:“陆侯爷是真的狠啊。一句要砍军费,二话不说,就把侄子卖了。”

见蔡丰不多话了,陆行川也不拖泥带水,继续‘大义灭亲’:“请殿下裁夺。”

陆行川凛然对上秦疏视线,一句‘请殿下裁夺’,大有‘这侄子我不管了,要杀要剐随、您自己看着办吧。’的挑衅意味。

岳暗山继续咕哝:“老任,这陆行川怎么像在呛殿下啊。”

任玄面不改色:“自信点,把‘像’字去掉,陆行川演都懒得演了。”

秦疏能论陆溪云什么罪,那陆行川压根就不信。陆行川不演了,照样有人继续给秦疏台阶下,只见武官前列、赫然站起一人,玉带紫袍。

那人声音不高,却自有威严:“靖西王府是国之柱石,就是看着老王爷的面子,也不该如此重罚。”

这一下,是个人都该猜到上面是个什么态度了。

堂下,只剩镇南王府的小王爷还敢开口。

“陆溪云开此先例。殿下若要重拿轻放,小王斗胆一问,这镇国册西府学得,是不是我南府也学得!”

这一句话落下,堂上顿时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陆溪云使了一招镇国册,言官的小作文跟不要钱一样。

主动要学求镇国册,那就更严重了,完全的态度问题,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扣个——藐视宗法的僭越帽子。

岳暗山倒吸一口凉气:“这南边的小王爷真是血气方刚啊。”

比起南府小王爷的血气方刚,南府的国相可是已经撞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在弑主和撞死自己之间,肖景渊选择先给秦疏跪下:“王爷年少,不知轻重,绝非有意冒犯天家威严。殿下恕罪!”

一旁的陆行川挑眉,这词有点熟啊。

秦疏噙着笑,表现的颇为平易近人:“肖大人不必紧张。小王爷的话不无道理。镇南王府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就是,免得大家心怀芥蒂。既然小王爷觉得重拿轻放了,不如肖大人给句话?”

我信你个鬼,肖景渊半点不把秦疏的客套当真,继续给台阶道:“不敢。此事虽说不可轻放,但陆大人罚的未免太过,下官以为,杖二十,禁足三月,罚奉一年,足矣。小王爷失言无状,是臣执教有失,臣愿一同领罚。”

南府的小王爷一阵错愕,显然未料到一句激愤直言,竟是发展至此。

岳暗山在旁看得直摇头,继续伙着任玄切切私语:“一时口快,陪着陆溪云多落一顿打,何苦呢。”

任玄心里毫无波澜,打个鬼,就在昨天夜里,襄王殿下来到任玄帐中,做出重要指示————一根手指头都不许碰。

一个也是救,两个也是捞,任玄缓步上前,开始按着秦疏的剧本定性此事:“殿下,臣有一言。世子演武《镇国册》一事,臣未曾见,岳将军也未曾见,麾下弟兄亦无一人得见。卢文忠不过空口白牙、一面之词,岂可尽信?若轻言处置,岂非自毁长城?”

肖景渊诧异抬眸,任玄这一招釜底抽薪,角度绝对刁钻。照任玄的意思,陆溪云用的就不是《镇国册》了。

陆溪云用的就不是《镇国册》,那迄今为止,这殿上所有的争论都没有意义。如此推倒一切的观点,秦疏没有反驳,肖景渊明白了,肖景渊大彻大悟。

肖景渊当即俯身接话:“任将军所言甚是。既然没有实据,那就不易擅罚,禁足一月,罚奉三月,足矣。”

这一回,殿上的秦疏终是‘从善如流’:“那就照肖大人的意思办吧,小王爷的意思呢?”

那小王爷一咬牙,竟是跟着跪下了:“臣失言,臣自领罚,不需肖大人代我受过。”

秦疏顺水推舟,自然也是就给足了肖景渊面子:“小王爷一时口快罢了,要论责罚就言重了,谁还没个年少轻狂呢。”

任玄深深望肖景渊一眼,这弟兄是真上道啊。

···

经过‘民主’而又‘集中’的群策群议,陆溪云禁足一月,罚奉三月。

“将军,您慢点!”江恩亦步亦趋跟在任玄身后,步伐匆忙,语气中满是不解:“将军。罚世子爷,这明摆着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咱还上赶着去做,这图个啥?”

任玄摇头,啧了一声,露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浅!你小子道行还是太浅。”

说罢,任玄循循善诱的问道:“我问你,禁足一月,罚奉三月,这算罚吗?”

江恩点点头又摇摇头:“对您算。对世子爷,不算吧。世子爷伤都没好,禁不禁足根本没差。至于罚奉,世子爷也压根不差钱呀。”

任玄笑了,意味深长的继续道:“这不是论罪,这是殿下在将陆行川的军。”

陆行川要动家法,秦疏直接上国法,对陆行川简直降维打击。

陆府书房,昏黄油灯映照着长案上的一卷佛经,陆行川正用一方软布细细擦拭着手中的薄剑,檀木案上摊开了厚厚一叠临写过的黄伐。

陆行川身侧,陆溪云只一笔一划临写着经文。陆行川念一句,青年就写一句,安静的有些过分。

余光觑到任玄手中明黄秀龙的敕令,陆行川头也不抬,陆行川身旁的陆溪云同样没有动作,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任玄的存在。

任玄抱拳行了一礼,想要道明来意,却发现竟然连开口都做不到。

任玄低眉,看到了门槛上方的灿金色“禁”字,是陆行川的六禁五断。

踏入领域之人,五识六感,皆为陆行川所控。

任玄二人出不了声,陆行川就当二人不存在,继续念这手中佛经。

约等了一刻钟的时间,陆行川才念完了手中的这册本愿经。

陆行川合上佛经,声音低沉:“经世册第六章第二卷,自己再写一遍。”

终于,陆行川挑熄油灯,是朝着门口的方向来了。

案上的油灯熄了,任玄注意到陆溪云手中的笔仍没有停,他不需要灯。

陆行川将手中擦好剑收回匣中,声音带着些许冷意:“任将军,有何指教?”

任玄这才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微微抱拳,沉声道:“陆世子需禁足一月,末将奉殿下之命,提领监看,执行此项。”

“执行?”陆行川挑眉,语气中透着一丝讥诮:“在他秦疏的帅府执行?”

任玄没有接话,反倒看向屋内,语带不满:“陆大人,您封闭世子五感,未免有些过了。”

陆行川没有避讳的意思:“五识不净,如何心静。”

陆行川正色,声音平缓却不容置疑:“烦请任将军转告秦疏,溪云是我陆行川的侄子。该如何教管,不需要他越俎代庖。”

任玄方欲再言,却见身后的江恩拽了拽他的袖子,然后刷的下跪了下去。

回头一看,院中的侍卫已经跪下一片。

并不知道秦疏来了多久,任玄当即也准备跪下,却被秦疏抬手拦住:“除了任玄,都下去。”

秦疏迈步踏入屋中,神色平静,目光淡淡落在陆行川身上:“陆大人有话,何必劳烦他人转告。”

不怒而威:“听大人方才所言,陆大人是以为家法大于国法?”

陆行川低眉垂眼,声色平静:“臣不敢。”

陆行川话中,却半分不见‘臣不敢’的意思:“正好殿下亲至,有些事,不妨说清楚。”

陆行川直言:“臣敢问,溪云的镇国册从何而来?”

秦疏做贼也不心虚,神色倒是泰然:“我拿的。”

任玄看到陆行川额上的青筋了。

秦疏继续道:“陆大人若是介意,小王可以下诏明喻此事。”

陆行川咬牙,殊荣太盛,反生祸乱,秦疏明诏,除了一个名正言顺,百害而无一利。

陆行川冷声:“臣还是坚持,那不是镇国册。”

秦疏微微颔首,不疾不徐:“看来,大人与小王还是有共识的。”

说着,秦疏从袖中取出一封手谕,递了过去:“此事是我允准,永远作数。如此,大人能安心否?”

陆行川目光微凝,他深知秦疏的危险,可秦疏却偏偏一次次、对着他的侄子毫无保留,他是越来越看不清这人了。

任玄读出了陆行川眼底的忌惮。秦疏这人,其实是能全心全意对人好的。前提是,你要先不加保留的信任他。而要陆行川这样的权术高手,毫无保留的信任秦疏,简直痴人说梦。鬼打墙就这样形成了。

任玄开口缓解:“陆大人,殿下这白纸黑字总不会有假。日后,若再有人拿镇国册一事做文章,您大可以将这手谕公之于众。到时候,不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是陆世子的问题。”

陆行川目光微顿,终了,他伸手接过了那封手谕:“既如此,谢殿□□恤。”

收了东西,陆行川自然就要让步。

陆行川撤断禁制,回转过身,声音冷冽:“知错没有。”

伏案的青年笔锋未停,甚至不曾抬眼,回应他的,仍旧是青年争锋而对的一派执拗:“我没错。”

陆行川急声厉色,断喝出声:“你没错?

少有的如此失态:“知不知道你躺着的这些天,你父王整日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你想他再送走一个儿子吗?!”

陆溪云咬牙:“我没有。”

“你没有?!”陆行川怒极反笑:“元化武境,出去一趟,把自己搞成那副鬼样子!你管这叫没有!”

陆溪云情绪愈发激烈:

“小叔你凭什么只骂我!你去骂陆怀山,去骂陆影风啊!就我不惜命吗?!”

“是他们以前天天和父王拼酒!现在全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我又喝不过父王……”

“去年我醉了,父王就一人对着酒壶发呆。我想今年谢大哥能陪我而已,凭什么就是我错了!”

陆行川身形微顿,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任玄觉着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有生之年,他竟然在陆行川眼底看到了泪光。

在任玄能更进一步确认之前,陆行川转身离了房间。

秦疏朝着任玄投去目光,再看一眼门的方向,任玄会意,轻声将门带上,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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