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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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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挤满了人,耿耀套的是两匹马,他扬鞭朝着马屁股抽去,马匹吃疼而跑。

路原就不好,耿耀又一路疾行,故而马车里一阵颠倒,彦遥三人护着孩子,缩在角落,撞到头也未曾喊疼。

月色偏移,耿耀吁了一声停下马,马蹄扬起又落下,溅起周遭尘土。

这一路头脑发晕,彦遥压住胸口恶心,忙推开车门问:“怎么了?”

耿耀拿着马鞭环顾四周,伸手接彦遥下来,扶着他往一旁走了几步,低声道:“天快亮了,现在也出了山寨的弯绕,阿贵勉强能坐起,辛苦他再受些疼痛苦,我得回山寨一趟。”

他心焦如焚,若不然也不会把马车赶的这般快。

他们死里逃生,连带着把孩子都救了出来,彦遥心都还未安稳。

彦遥抬头望他,里面情绪错综复杂。

耿耀道:“我不能连累家人。”

他得把那几个人处理了,对方已知他短发,若是跑了,就不再好寻,希望那些山匪能拖住黑衣人一阵。

彦遥视线落在他的寸发上,点了点头:“那你小心些。”

“嗯多谢。”似有千言无时间开口,耿耀简略道:“抱歉,这次让你受我连累。”

耿耀扶着彦遥上了马车,让阿贵出来赶车,他便奋力回身往山上跑。

等到马车行了片刻,彦遥道:“郎君说他套马返回柴房时,听到有山匪说新抱来了个孩子。”

“他不知道真假,万一是真的那孩子怕是要出事,所以再上山去看看。”

阿贵不疑有他,哑娘待彦遥说完,冲他温和的笑了笑。

耿耀一路疾行到山寨,听到里面还有打斗声才放心,再往里去,一百个山匪死伤大半,现如今大约还有三十多人。

握刀的黑衣人还有四人,其中三人已经受伤。

耿耀拖了两个山匪尸体到一旁,快速的换了衣服。

土匪多为丧家之犬,放浪不羁之徒,穿着各有不同,活像是服装大乱炖。

耿耀又从死去尸体上捡了个幅巾,把头发包住,随后提刀而上。

月未落,日已出头,两者交替间万物逐渐清晰。

彦家哥儿被掳到土匪窝,彦老爷面色又难看的厉害,纪县令在琢磨着如何劝说。

剿匪,剿青龙山的匪,不是冲动就能成事的。

山匪开口索要银钱,给了银钱或许就能放了,只不过山匪实在是狮子大开口,再一个...彦遥是哥儿,进了土匪窝的哥儿活着出来,是令家人蒙羞,遭旁人羞辱。

对一般父母而言,还不如......死去。

纪县令身为一方父母官,自是想救的,只是他调动不了守备军,几个捕快难以上山。

纪县令从马车上下来:“彦兄,若不然我们先回去再谋划?”

马匹缓慢下行的声音似有似无,渐行渐近,几个熬了半夜的捕快立马抽刀,纪县令踩着马凳下了马车。

只见露水凝重处,阿贵衣上染血,他一步步走来,手里是两匹马的缰绳。

再往后,是一驾做工粗糙却也算结实的马车。

在一群人中,阿贵一眼瞧到彦老爷,他大喊道:“老爷,少爷回来了。”

喊完直直朝前倒去,晕倒了地上。

彦老爷一时有些手舞足蹈,忙喊:“快救人,快救人。”

等到捕快们把马车拉下来,彦老爷激动的拉开车门,随后大吃一惊:“怎么一车的孩子。”又道:“我那未来贤婿呢?”

下山路是越走越陡,彦遥经此大难,心神俱疲,又被颠了这一路,早已无力。

他强撑着道:“我们出了建善寺,回城途中遭遇劫匪,放了秋雨回彦家索要赎金,耿家郎君悄悄跟着劫匪到了山上。”

“我和阿贵被分开关着,耿家郎君翻窗救我,我们一同去寻阿贵时,阿贵已被打了满身伤,无意间发现了躲藏着的哑婶。”

彦遥看向车内,道:“那些山匪做着丧良心的买卖,这些孩子都是哑婶悄悄救的。”

“后来不知山寨出了何事,好似是两伙人打了起来,耿家郎君便小心行事,偷摸的套了车,山匪只顾得打杀,一时没顾得上我们,竟也让我们逃了出来。”

他目露悲伤:“只是,只是耿家郎君套车时,听闻山匪提起还有一个孩子,他于心不忍,送了我们出来又折了回去......”

彦遥面容白至透明,让人瞧的心惊胆战,他又咳嗽的像是肺都要吐出来,纪县令忙道:“稍后再说,稍后再说,贤侄先回家休息。”

现在天已大亮,再有彦遥说两伙人打了起来,纪县令少了几分顾忌,思虑着是否让人去到半山腰探查一二。

彦遥再也撑不住,朝着秋雨处栽了过去,那一瞬,他朦胧视线里,好似瞧见了山上突起的火光。

秋雨慌张的接住他,把彦遥移到彦家舒适的马车里,一路朝宁安县去。

清亭院中蝉鸣已退,大夫来了又去,言彦遥这次遭了一番罪,又有残余毒蛇再身,怕是要昏个几日。

嘱咐药和流食都要喂,能进一点水米就有益处。

秋雨哭了又哭,只盼着彦遥能早些醒来。

只是谁料,大夫断言要昏个几日的人,傍晚就醒了过来。

不等秋雨欣喜,彦遥就问道:“阿贵可醒了?”

秋雨忙道:“阿贵还未醒。”

彦遥放心了些:“你去外院唤个在外行走的人来。”

他昏倒秋雨自是在他身旁伺候,外面的事她应当知道不多。

秋雨出了门疾步出了院子,半盏茶的功夫就带了个人进来。

彦遥已提前下了床,坐在了一侧的榻上,虽依旧虚弱如杨柳,却也处处得体,长发都已束了起来。

“少爷。”来的小厮是被彦遥送过不少好处的。

彦遥压下嗓子里的咳嗽:“我来问你,外面现如今是何种情况?”

小厮道:“少爷昏倒后,老爷想带人上山救耿家郎君。”

彦遥眸光微闪,他这个儿子在山上时,他爹能稳的下心等着,他回来留了耿耀在山上,反而坐不住想不顾安稳上山了。

“之后呢?”

“之后不等老爷上山,山上就冒起了漫天的火光,不过半日,那火就烧红了半边天,不过也是奇了,只是烧了山寨,周遭山中茂密并无伤损。”

“县令带人灭火抓山匪的,忙活了一日,老爷也是跟在后面,这不刚刚回来。”

此时外面天已昏黑。

“县衙抓了几个山匪,成堆的尸首堆在那处,等着明日再清点,少爷昏前说不知道为何山寨两伙人打起来的事,那些山匪也招了。”

他细细说来,彦遥心下稍安,活着的山匪应当是山寨打杂的,只知来了黑衣人,以及黑衣人要屠寨,故而两方打起来的事。

孩子和哑婶都进了县衙,在街上贴了告示,等着孩子爹娘来认。

彦遥又问:“耿家郎君如何了?”

小厮静了片刻,垂头道:“耿家郎君大哥耿武上了山,找到了耿郎君的尸首,已经,已经拉了回来,耿家大嫂刚去街上买了白布,定了棺椁。”

彦遥静静瞧着桌上八仙花,一时竟觉得胸闷的厉害,半晌,他道:“嗯,好。”

小厮诧异,他家少爷柔弱似娇花,遇事扛不住,不曾想现如今死了未婚夫,却如此冷面。

又问了些细节,彦遥让小厮退了出去,他喝了半盏茶,走到书案前写了一番,两张信纸递给秋雨:“装到信封,帮我送到县衙,交给哑婶。”

秋雨装时看到几眼内容,道:“少爷,你很喜欢哑婶吗?”

她家少爷信中写,那些孩子重回父母怀抱,若哑婶无去处,可来彦家,他虽是一哥儿,却也能顾得了她过活。

少爷写了好多,后面还回忆了两人在山寨中的种种,又说了耿耀为回去救孩子已死,但是万幸,这十个孩子被救了回来,念着这十个孩子日后成为国之栋梁,也不枉费耿耀丢了性命。

“回来了叫醒我,阿贵那边让人看着,醒了立刻来喊我。”彦遥嘱咐了两遍才闭上眼。

他侧身朝里,两行清泪流下,脑海中闪过耿耀在清亭院中场景。

他手中拿花,俯身敬重一拜,道:“若有可能,嫁个喜欢你的,你也喜欢的,莫要太过委屈自己。”

桃林何事彦遥不知,黑衣人何处来彦遥也不知道。

房中无人,彦遥睡去前喃喃道:“杀猪郎,我亏了。”

我因你被劫遭罪,你为我只身犯险入匪窝,现如今我为你善后,杀猪郎,你这一生欠了我的。

不过罢了罢了,谁让你是此生第一个与我说,莫要委屈自己的人。

彦遥心中有事挂念着,睡觉也不安稳,等到收到哑婶回信,并去看了阿贵后,他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哥儿入土匪窝,出来不被家中捂死也是青灯古佛一生,只彦遥有个定了婚的耿耀一同进了土匪窝,又有哑婶作证彦遥是躲着的,倒也挽救了几分清白。

再者还有一同躲在柴房的孩子,虽说的颠三倒四,却也让人听了明白,彦遥确实是躲着,清白无碍的,还一直护着几个孩子。

毕竟,在人心中,孩子是说不得慌的,更何况还是好几个孩子一起。

故而如今出了土匪窝的彦遥还算安稳。

天幕收拢夕阳,彦遥在院中摇椅上,秋雨坐在一旁有些难受。

他家少爷虽未哭,却似丢了魂一般,近几日时常出神。

说来也是巧,宁安县千总因丢孙子不肯上山救人,却不想那孙子就在山上。

救下来的十个孩子,其中有七个都是隔壁云丰县的,宁安县这边三个孩子,其中一个就是宁安县千总的孙子。

今日耿耀下葬,那千总亲自到场吊唁,言语间皆是感激。

“身子可好些了?”彦老爷负手而来,彦遥把脸上的帕子扯下来。

他欲起身,彦老爷摆摆手道:“你身子还没养好,躺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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