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一股消毒水味道直扑口鼻。
陈逸宁坐在走廊的座位上,锦喧的弟弟妹妹——锦尘、锦岁在单间病房里。
锦尘跟没骨头似地,窝在角落里打着游戏,啪啪啪。
锦岁在边边上吃从陈逸宁那骗过来的糖,嚼嚼嚼。
陈逸宁本没有想来的,可不知为何,竟上了面包车。
到了医院就这么倚着墙靠着,锦岁他们来了就从原来的站着改为坐着,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次他昏迷了两个小时,这次又是多久呢?三个,五个,还是一天………
我这是怎么了………
陈逸宁有点困了,转过头来,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妈……”
“傻孩子,遇到事情怎么不跟妈说。”
“没有。”
“嗯。”
“妈。”
“嗯,我在。”
“我跟你说。”
“你说,我在,我听着呢。”
………
『一楼骨科室』
“大夫,我儿子他怎么样了?”陈墨焦急地询问。
十多分钟前,陈逸宁跟陈墨毫无逻辑的说了一大堆,到最后才风轻云淡地说,“我骨折了,手臂痛。”
陈墨那叫一个着急,怪自己没早点发现,风风火火地抗起陈逸宁,飞奔到一楼的骨科室。
六十多岁的白大褂扶着眼镜,“嗯………情况不是很糟糕,配合治疗三个月是可以恢复的。”
“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啥的,在仔细检查检查一下呢。”
“女士,我们也不敢打包票,骨折这件事呢………”
“不敢打包票就在检查一下,我不放心啊。”
“………”
“妈,其实不………”陈逸宁出声。
“你别说话。”
“那就在去打个片看看吧。”
“好的,谢谢医生。”
陈墨一个公主抱抱起陈逸宁,“走。”风风火火地又离开了。
拍片室里的医生戴上眼镜,“欸,你们刚刚不是来过吗?”
这俩人他有印象,长相都很明媚张扬,气质是少有的干净纯粹。而且患者是被母亲公主抱抱进来的。
“医生说再检查一下。”陈墨把陈逸宁放下来。
医生也没多问,重新给陈逸宁拍了片。
“给。”
“谢谢医生。”
“客气。”
陈墨刚俯身,陈逸宁开口:“妈,我是手臂骨折,不是脚骨………”
“呸呸呸,净瞎说。”“那你自个走啊。”
“昂!”陈逸宁站起来,走进拍片室。
陈墨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没什么问题。缴费拿药,这个是敷的………”
“好的,谢谢医生。”
陈墨去缴费,转头看见陈逸宁心不在焉的神情,虽然很浅显,但她还是捕捉到了。
“阿宁,你去看看你那位同学醒了吗,妈妈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等陈逸宁回答,飞一样的跑了,仿佛有人追杀她,跑慢一步就会领盒饭似的。
陈逸宁抬脚上了电梯。
锦尘看见他,“欸。你来的正好,我去上个厕所,你在这看着。”唰的一下离开了。
陈逸宁拉了张椅子在锦喧边上坐下,“小孩。”
“怎么了?”锦岁看向他。
“你出去走一走吧。在这待挺久的。”
“好。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走廊。”
“嗯。”
陈逸宁看见锦岁离开,转头望向锦喧。熟睡的少年敛去了平日里的张扬,安安静静的。竟有一丝乖巧。他不想让别人看见。
陈逸宁就这样望着他,静静地望着他,眼底是陈逸宁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
锦喧浓密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睁开双眼。陈逸宁立马坐直,“你醒啦!还痛吗?”
他揉揉眼睛缓了一下,“嗯。不痛了。”看到陈逸宁手上的石膏,瞬间清醒,“你的手没事吧,疼吗?”
不疼俩个字在陈逸宁嘴边绕了个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吐出来一个字:“疼~”
锦喧愣了一下,是他的错觉吗,同桌刚刚是在………撒娇?!
他摇摇头,把这奇怪的想法甩出去,“医生怎么说?”
“好官方啊。”陈逸宁吐槽道。
言归正传,陈逸宁正色道:“我刚才思考了一下,没总结出啥规律,第一次我以为是我这有伤口,你那有疼痛,可是你的疼痛又检查不出来。”
“第二次我们都痛了一分钟,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第三次,也就是这次。我这有伤口,但也有疼痛;你那的疼痛这次又能检查出来了。好奇怪。”陈逸宁摸着下巴。
“奇怪就别想了。我要吃苹果。”
“等回学校我去给你拿。我先去叫医生。”
“嗯。”
没什么问题,可以出院了。
俩人在电梯门口等挺久最后决定走楼梯。
锦喧下楼梯的时候突然开口:“同桌。”
“嗯?”
“都说上下楼梯要靠右走,那左边给谁走啊?”
陈逸宁从他后面加速下了两阶楼梯,凑到锦喧耳边,嗓音十分深情:“给你………”突然,他话锋一转:“这个不分左右的啥笔走的!”
锦喧:“………”
医院门口。
“我们怎么回去?”
“打车回学校啊。”陈逸宁一脸不解,“这个还不知道?”
“不儿!等一下!你先别打车!”锦喧抬起手示意陈逸宁放下拦车的手,皱着眉头,“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你怎么莫名其妙的?”
“别打扰我,让我想一下!”锦喧摸索着下巴,低头沉思。
陈逸宁看着锦喧这样,没说开口打断他,十分耐心地等待着,说不定还真忘了什么东西。
五分钟后………
“想起来了吗?”
“没有………”锦喧摇摇头。
“没有就算了,走吧。”陈逸宁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练江二中。走吗?”
“走!上车!”出租车司机声音豪迈地回答。
陈逸宁拍了拍还站在夜色下思考的少年,“走啦,回学校了!”
锦喧闻言放弃了思考,弯腰进了出租车。
出租车在狂风暴雨中缓慢行驶。
此时在锦喧刚刚待的单间病房里,有两个人默默地碎掉了——
锦尘咆哮着:“啊!人呢?人都那去了?我就去上个厕所,抽会烟,结果人都不见了?两个大活人就怎么消失了?!”
锦岁在一旁默默地抽泣,三个哥哥,没一个要她的………呜呜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