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慢点可以开席了。”
“那不行,我可舍不得,我的亲亲兄长那么好,可不能丢了!”
“切,油嘴滑舌。”
祝伸手将贺从地上拉了起来又往他嘴里塞了几颗药丸。
贺面无表情地把脱臼的手咔咔咔地掰了回来,祝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
他看得都疼死了,他哥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真是个狠人。
“你需要多久?”
贺想了想,“给我一小时?”
“……我试试。”祝说着把一个黑纹树枝递给贺,上面开着几朵发光的花。
“这是迷毂树花?”
“嗯,带着去迷雾外恢复,好得快。”
“那为什么不直接跑?”贺奇怪道,之前没迷障是不得不打,但现在不是有迷障和可以出迷障的花了吗?更何况鬼知道那人还有第二形态。
“你出迷障看看就知道了。”祝走进浓雾里,“我去看一下那小狐狸咋样了。”
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举着树枝拖着身子朝外面走。当他看到那笼罩了整个湖的结界后,也终于明白了中年人迟迟不用全力的原因和祝的话。
靠,大意了!
祝举着树枝凭着记忆来到昏死过去的赤狐面前,他将路上顺路捡到的玉石小心翼翼地放在她身旁。
“你真没有什么在迷障里自由行动的方法吗?”
“没,等等,好像是有一个,但没条件……”迷毂树尴尬道。
“什么条件?”
“需要招摇山的玉石。”
“你怎么不说你要天上的月亮?”
“……”
“我上哪给你找一块招摇山的玉石?!”
祝见它指望不上,将腰上百纳囊解下翻找卜卦的道具,他翻的不甚耐烦。
靠,哪来这么多杂七杂八的鬼东西?哦,忘了,哥哥的也在里面……
一块环形玉坠掉了出来,迷毂树登地瞪大了眼睛,激动到:“这,这个是!”
“是你爹。”祝头都没抬,将玉坠捡起丢了回去。
“不是!是玉!”
“嗯嗯”
“招摇山的!”
“嗯嗯……嗯?!什么!”祝又着急忙慌的把玉坠翻了出来,“你说这个?”
“对!”
我靠,撞大运了!这个世界有彩票吗?
“你快说说怎么用!”
“招摇山的玉石与我族根系常……”
“说结论!”
“你把我给你的那个木枝和这玉坠绑一块,你拿着它用神识接触就能掌握雾里的所有状况且可以自由操控了。”
“这就对了嘛。”祝马不停蹄地照做,他用神识触碰上去,就如迷毂树所说,仿佛上帝视角般,迷障里的一切他都能一清二楚的感知道。
他看到中年人和祸斗似有什么法子相互感应,眼见就要汇合。祝心念一动将灵气注入其中,他们又被迷障误导走远了点。这是,他感觉身边似乎也有异动,竟是赤狐不知何时盘坐起来,她的玉石在身前飘动,飘渺的灵气竟能透过迷障从外界飘来然后又被她运转入体内。
祝还是第一次见狐狸盘坐,一时视线停留得有些久,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只有九个尾巴的白狐。他吓得一抖,立马回过神来。
看来,小狐狸也有机缘了。
“我进去了,你在这里看着它。别急,最后不会少了你的事的,你且等着吧。”
祝见问题解决了,便准备行动起来。
“你小心!”
中年人眉头一蹙,他分明感知到祸斗就在不远处,怎么突然又远了?他不禁想到那个忽地出现又忽地消失的小孩。
是他干的?
一柄黑枪从雾里穿出直指他后颈,中年人反应迅速地歪头避开,又转身擒住枪头一脚踹去。贺翻身躲过,又跳进了雾里一下不见面踪影。
那少年不是?!他们结盟了?。
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当初在招摇山也是如此。
又是雾里甩出来的一记重鞭,中年人直接用手硬接下来扯住鞭身,用力一扯。
什么也没有。
不一会儿贺又窜了出来,也是打了两下又不见了。
中年人敏锐地察觉到空气里的水分变浓了,湖上又要下雨了?啧,浪费不少时间了,看来要尽快结束了。
他的手心向下开始缓缓的滴水,不多时便淌了一地水,但也只留了一小滩。
“啧,这迷障真碍事。”
祝躲在雾里偷偷发笑,朦胧的水雾从他周身弥散,迷障与水雾相互打掩护,一双眸子里金光闪烁。
“倒是发现了个新东西,我想贺知道了因该就不愁了。”
他又将视线转移向祸斗,这狗子倒是安逸一个劲的在雾里撒欢。祝见它要喷火,估摸着也差不多时候了,手指一转。
祸斗就见前方的迷障像是被什么一拳打散,然后中年人走了过来。它收起嘴里的火,欢快地跑了过去,尾巴摇的飞起。
中年人左右看看,蹲了下去,温柔抚摸着祸斗脑袋。
“不苦,终于找到你了。”
祸斗仰着脑袋伸舌舔着中年人的脸,中年人被它扑倒,一下一下顺着它的毛,祸斗抖了抖,感觉他手有点儿湿,但转眼又忘了,亲昵地围着男人打转。
……
祝看着男人逐渐消散在雾里,而祸斗仍在原地打转后也是笑了笑。
“这狗倒是好糊弄。”
那边中年人察觉到袭击往后一个后撤步,锋利的尖叫在他眼前停下,贺的身影在半空被一捆又一捆水化成的绳子截住,正是地上的那滩水。
祝在他们头顶看看得啧啧称奇,还能这么用,学会了学会了。
中年人一脚跺向那小水面,那滩小水洼瞬间成冰,一支冰矛直插入贺肚里。中年人动作没停,也顺着跺脚的力道一拳砸像贺的头顶。
“砰!”是金属与拳头碰撞的声音。
贺仰起头看向中年人,眼里满是狡黠。中年人一愣,又是一阵狂风将雾卷了过来,吹的他睁不开眼,待他再看清时冰绳上空中一物,只有冰面上还有几滴温热的血。
他立即调整好状态,感觉空气中的水元素又多起来了,便继续扩张着小水洼。
祝将贺的百纳囊重新系回腰上,不禁暗自庆幸。
还好我反应快,要不然就不妙了。
祝又将兴趣放在那水洼上,手腕微转,水雾里弥漫的水汽在他脚下聚成一洼水,学着刚刚中年人的样子比了比,又换了几个方法研究了一下。
啧,好像也没多难。要不,先试试?
说做就做,那祸斗原本正还在自己的世界和男人玩呢,突然就见男人手心里滴下了一滩水。
“不苦,来洗个澡。”
“汪!”它直接就跳了进去,在水洼里打着滚。男人操控着水流化成绳子把它吊起来又吊下去,它以为是男人在跟他玩,尾巴不停地摆。
那边,中年人已经是第三次扩大他的水洼了,涵盖了他能看到的一切陆地。
他一开始也挺奇怪的,这一次迷障里水汽怎么这么多,但感受到沉闷的空气和隐隐的雷声后又将心收了回去。
期间贺还袭击了他几次,每次都负伤借着那小孩子的能力和迷障逃走。他算了算,那少年应该也要到极限了。这正是他不及的依仗,那少年不过是强弩之末,待下一次袭击或是迷障散去,差不多就结束了。
他丝毫不担心他们逃得掉,现在不过是最后的挣扎罢了。
“啧”祝干脆把贺的百纳囊放在一边,懒得一下解下一下系上,麻烦得很。但也托它的福,学会不少新玩意儿,“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拍了拍手把手上并不存在的灰排掉。
时间转眼就过了一个小时多,男人并未发觉。
祝对此发自真心赞美,赞美幻术!
“嗯?”感觉到有什么走进了迷障,祝疑惑感知去。
让我看看又是哪个倒霉孩子……哦,阿贺啊,恢复的差不多了?
贺走了没两步就见到在空中盘坐着的祝,端的是一派轻松。
……不是,介么轻松的吗?那他之前算是什么,算他抗揍吗?虽然他也不希望他弟受伤,但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点?
祝见他哥盯着他脸色复杂,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想了想又看了看手里的桂花酥,“吃吗?”
“……”
“哎呀,先不说这个。刚都忘记了,快把衣服换,算了,你还是别换了,等我在给你戳几个洞。”
“什么鬼?”
贺一脸懵地被祝扯过去在衣服上戳出几个破洞,又把藏在身后的一只千疮百孔的狌狌腿拉了出来,抹了一把血在破洞处。
“这是?”
“perfect!”
什么鸟语?
远处的迷障里,迷毂树虚弱地蔫吧着,一旁沉睡的赤狐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一只狐尾从三只尾巴中悄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