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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探徐府画像睹真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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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靖如此说,众人也都四散回去,月千里和江不夜踏着月色回到月满楼时,阿福正等在门口,见他们终于回来,朝他们招招手:再不回来就要打烊关门了。

跑了一整天,月千里现下是困的直打哈欠:“阿福,下次你就别等我们了,大不了我们翻窗进去。”

江不夜静静听着,见他困意袭来,道:“回去睡吧。”

月千里却还要说不:“我要去你房中。”

江不夜先是一怔,随后紧绷道:“为何?你房间里有床。”

月千里笑眯眯道:“你想什么呢?我是想要看看你的伤,你不是说你伤口已经愈合了么……阿福,你先去歇息吧。”

江不夜拂袖离去:“我休息了。”

月千里蒙道:“都是大老爷儿们,怕什么呀……而且,我早看过了好不好。”

虽然不知江不夜的表情,但月千里却感觉他四肢僵直,似乎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他挑挑眉,不愿意就算了,不看就不看嘛,至于如此害羞?

阿福也困着揉了揉眼,却还没回去,对着月千里比划:他在等你。

月千里不消说也自然是楼月满,脊背僵硬一瞬,随后又缓缓放松下来,绷着下颔,半晌道:“知道了。”

阿福息了大堂内的灯,只留下一盏昏黄快要燃尽的烛火,上去睡了,于是大堂里只留下一个月千里。

烛火摇曳,他站在灯下的影子宛如某种幽魅而沉寂的鬼影,只有半截羊脂玉一样的下巴被烛火照的亮堂,看不清是何表情。

随后他往后堂走去。

楼月满的房里没有点灯,只有一轮皎白月光从镂空窗沿中透进来照在地上,他没敲门,直接进去,视野瞬间黑下来,月千里眨眨眼,忽然单膝跪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

楼月满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月千里感觉到他凉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心下微紧。

半晌,他说话,语气却是一改笑意,病恹恹的透着冷漠:“我之后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暗处先是一阵寂静,随后只听见楼月满慢声说道:“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江湖中的事情,不要去管,你说不听?”

月千里感觉筋脉火烧起来,他咬住淡色的唇,低下去的脸神色阴暗,语调透着阴沉:“[天地无私]重现江湖,我一定要拿到,你别无可能拦住我。”

楼月满对这个词心绪并无波动:“我告诉过你,不要去碰那东西。”

月千里压抑到极致的声音带着暗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父母正是因为[天地无私]而不知所踪生死难测,你却还在骗我!”

楼月满沉默。

月千里最是痛恨他如此沉默。

不由得让他想起八岁时,他始终不愿意忘却的事情。

他来月满楼后,阿福应楼月满的吩咐,为他请来一个教书先生,开始教他读书写字,渐渐口齿伶俐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许多年不会说话,他积攒了太多东西想要说,对何事都好奇,一天滔滔不绝,听得阿福两只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月千里最喜欢去听书,听那些说书人说些跌宕起伏的江湖故事,其中亦有天下流浪寻亲找母的侠客。

这时他便登登跑回月满楼抱着阿福的胳膊说:“阿福阿福阿福,你说,我有没有可能,也成大侠,会武功,就可以找到,我父母!你说他们此刻,会不会还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去,找他们?阿福阿福福……”

阿福亦是一个少年,月千里八岁,他不过才十六,蹲下身比划着:千里,我现在正在做饭,等会儿再不给大人端去,他要生气了,我等会儿再来听你说好不好。

月千里撇撇嘴,见鱼片粥熬得香气四溢,主动道:“我来给你端,我来我来,让我来。”

阿福一个没注意,月千里已经端着盘子往月满楼房间去了,直接消失的没了影,他忘了叮嘱他进去之前一定要记得敲门,每年这个时候,楼月满都心情不好的很,恐怕是因为那双腿的原因,但他挠挠头,继续搅着锅里的粥,不知直接因此酿成了一次大悲剧。

月千里腿脚飞快,到了屋子里,用耳朵听了听,里面却没声音,他心一奇,一股偷感油然而生,左右看看,鬼鬼祟祟的进去了。

楼月满果然不在房间,房间里干净整洁,只有桌案上面放着一卷未看完的话本,月千里其实格外好奇楼月满,这好奇中带着一点濡慕,他出生到现在,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无缘无故带他回家,还对他这般好的人,他对楼月满天然抱有一种憧憬和好奇,什么都想知道,虽然楼月满总是有些压榨童工,还喜欢捉弄他取乐,但在芙蕖镇,他一向是谦谦君子的标杆。

况且,楼月满对他说自己不远“千里”来捡他,月千里虽然小,却不免抱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楼月满,会不会,认识自己的亲身父母呢?

他在房间里像个小偷一样摸摸找找,只是楼月满此人却似乎并无什么特别的兴趣,摸来摸去,除了书和衣服别无长物,竟然是连私房钱也什么都没藏,不由得感到挫败。

楼月满一贯穿白衣,款式都别无二致,整整齐齐的叠在衣柜里,月千里随便理了理有几件乱掉了衣服,却无意间发现这衣服下面,藏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暗格,他只是伸手恰好摸到,这暗格竟然无意间自己弹开,露出里面的一份被烧焦了的信,一本书,还有楼月满惯常戴在身上的那一块温润的芙蓉玉佩。

月千里看见那份被烧焦了的信,竟然莫名心口狂跳起来,冥冥之中宛如天感应一般,他将这封信拿起来,拆开,读完了那烧焦的残片,瞬间便瞪大了眼。

这信上写道:

我始终放心不下,不知她在何地诞下我们的孩子,自觉对她心中有愧,如今[天地无私]引得众人大打出手,我有心无力亦牵涉不开,只是希望她与那我未曾见过一面的孩子都平平安安,若无你当时救我一命,恐怕我现在也不会有妻有子,只是不知在这种局面下,我还能坚持多久……

信前信后,什么都没有,只有中间一段似是而非的话,月千里却竟然眼眶湿润,想要哭出声来。

那信下压着的是一本厚厚的古籍,亦是被火焰烧焦了边缘,只隐隐看出来三个字,月千里将书拿上,想要去找楼月满问个清楚,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父亲的好友故人。

只是刚关上门,门口传来轮椅划过地面的响动,语调里是隐藏着滔天的戾气和怒火,声音却宛如一江春水,月千里一呆,听见楼月满气压极低,宛如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平静时刻,轻声细语地叫他的名字。

“月千里。”

“滚出来。”

闻声赶来的阿福匆匆而至,见月千里不知所措,楼月满第一次脸色如此阴沉,他急的满头大汗,偏生说不出话来,只好跪下,朝着楼月满不停的打着手语,只是楼月满没看他,一只手捏着扶手青筋暴起,语调冰冷,对着月千里骤然猩红欲泪的眼眶熟视无睹,只是厉声毫不留情道:“把东西放下,然后滚出来。”

月千里被刺激的眼睛发红,叫道:“我,不要,你明明就认识我爹,你还拿着我爹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你如果知道我爹娘在哪儿为何不告诉我,他们抛下我,是不是同这个信中说的,有关!”

楼月满答非所问:“你若现在不放下东西走出来,往后,便不要踏进我月满楼一步。”

阿福吓得魂飞魄散,站起身将月千里搂进怀里,紧紧抱着,冲着楼月满疯狂摇头,啊啊几声:不要这样对他,他还只是个小孩子,他不是故意的。

楼月满捋着衣袖,毫无商量余地道:“你若是想同他一道滚出去,请便。”

月千里被阿福抱住,已经开始哭起来,楼月满明明认识自己的爹娘,为何一点也不愿意,也从不曾向自己提起,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多想要找到他们,他明明知道!

楼月满如此绝情的态度,像是一把刀狠狠剜进月千里的心脏里,痛的他发抖,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自己曾经根本毫无依靠,只能在冰天雪地里同一群乞丐像落水狗一样抢食,无家可依......登时狠狠推开阿福语无伦次的吼道:“不进就不进,你是个坏蛋,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你骗我!我恨你!”

他哭着从房间里跑出去,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大街上,阿福慌忙的想去追,就听见楼月满咳嗽起来,紧紧的抓着自己轮椅上的扶手,想必不知道是忍了多久,此刻已经得冷汗直冒,唇色惨白,快要昏过去了。

阿福吓得赶快去扶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被楼月满轻轻挥开手,声音虚弱缥缈,情绪却是低落的,自嘲道:“你若想去找他便去吧。”

阿福呜呜咽咽的张嘴,却只恨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什么事情都无能为力,空是一身焦急话语,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从嘴中说出来,都只变成几声连语调都没有、呕哑嘲哳难为听的破风箱,他真是个废物,他一点也没用!

楼月满痛的瞳孔涣散,唇瓣发抖,冬日寒气加上怒气攻心,跗骨之蛆的疼痛折磨的他什么的看不见听不见,却也自知自己说出来的话气急败坏,实在是过分了些,发着抖的呼出一口气来,哑声道:“你把我放在床上躺会儿,之后去找他,他性子急躁跳脱,心却果断坚韧,若是不去找,恐怕真的跑的远远的了。”

风穿堂而过,带着萧瑟气,两人才恍然发现。

窗外,竟是落下了芙蕖镇今年的第一场雪。

*

月千里压下喉咙里的血气回过神来,窗外还远远能够听见几声模糊的乌鸦叫声,楼月满沉默了许久,开口问:“你每月真气逆行经脉烧灼应该就是这几日,身体可有不适?”

月千里舌尖滚过一圈话,最后还是老老实实道:“尚可,只要不强行运功,与平常并无差别。”

楼月满又问:“江不夜看出来你可会武功?”

月千里摇头:“不知,我从未在他面前暴露身份,他如今记忆全失,对江湖之事亦全是空白,定然也不知我就是千面三生君。”

此话若是被哪个有心人听见恐怕是要瞠目结舌,没想到如今江湖大名鼎鼎的采花大盗,竟然是一个不知多偏远乡镇上的一个市井庸徒,还是个整日只会吹牛打赌跑堂点餐的店堂小二,恐怕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月千里微微停顿:“况且,[月下行]的功法需得自断经脉,在旁人看来,也只知道我全然无法修行,亦难会舞枪弄剑……他不可能会知道的。”

楼月满:“你知他可能是何身份?”

月千里迟疑:“尚无头绪。”

楼月满似乎是从床上翻了个身,语气听起来不知道是何情绪:“他随身带的那柄长剑,你多留意,恐怕不是凡物。”

月千里:“与他身份有关?”

楼月满避开他的问题:“不能确定,只是我曾经听闻一百年前,天风朝开国皇帝手下的首席大将宋将军曾经有一柄御赐佩剑,名叫三尺水,剑出鞘,灾必至,剑身雪白剑柄黑红,剑名以暗纹镌刻在剑柄之上,你若有机会,可以看看那剑柄内侧是否有暗字。”

月千里神情未变:“难道他是天风朝大内暗卫之一?”

楼月满咳嗽两声:“不知,但是你若真喜欢同他一起玩,定要注意,他如今失忆身世成谜不知敌友,奄奄一息也不知为何,若你你两人立场冲突,等他恢复记忆恐怕要撕破脸皮,我看他对你不错,如若知道你对他别有用心,怕是要负气出走。”

月千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啊了一声,神色恼怒:“我何时喜欢他了,我又对他又什么心思?”

楼月满语气却微妙:“你想到何处去了?莫非你难道不是想把他留下替你还债,还是说,你原来还有别的心思吗?”

月千里感觉自己被耍,站起身哼道:“我对他才没有别的心思,你不要胡说。”

楼月满哦了一声,月千里又是一阵恼怒,知晓他显然是不信,但楼月满此人便是如此,从来只想自己觉得对的,唯我专断的很,他要再解释下去,恐怕还真的说不清楚。

“如今江湖上传言又有[天地无私]的踪迹,就算你不愿,之后我也是要去找的,到时候你别怪我又不经常回来,说我欠债不还跑了。”

楼月满安静片刻,随后叹了一口气:“随你吧,只是江湖险恶防不胜防,即使我不知[天地无私]这东西,也知道前路必定危险重重,杀机四伏,你又要如何应对?你们只好年轻气盛,不知这江湖就是一摊黑恶潜伏在深处的死水,看似平静无虞,跌落下去,不知深浅。”

月千里从这里面听出来几丝几不可查的关心来,不由得神情一怔,随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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