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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FM.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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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停在二人面前,后头储物箱变成了铁皮箱子。上头用红色漆印着开锁、换锁,店名、联系电话等字迹。

“啷个叫的开锁撒?是你们小夫妻撒?”戴红色头盔、皮肤晒得有些黝黑的中年男人开口,带着浓浓乡音。

尤加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咳起来。柏淮眼底含笑,搭上她的肩,将人往怀里带:“对,是我们。”

突如其来的力度令她身子一晃,左肩撞到他胸膛。吊带裙轻薄,蝴蝶骨贴上他紧实的肌肉线条。尤加讪笑:“呵呵呵。”

开锁师傅提工具箱上楼,她咬牙腹诽:“无不无聊。”

“不无聊,挺有意思的。”柏淮笑着停在二楼,“晚饭想吃什么?”

“怎么?又邀请我过来吃饭?”

“朋友之间吃顿饭不是很正常?”柏淮反问。

“这会又是朋友了?”

尤加在门口停一瞬,听见师傅已经在叮铃哐啷找工具,刚上一级台阶没站稳,再次被掌心扣住,往屋里带。

“我也希望是别的关系。”下一秒,她的鼻柱磕到坚实臂膀,身体被拥进温暖怀抱,耳边传递轻轻喟叹,“原来抱女生是这种感觉。”

软、香、心里被填满。像整个人埋被太阳亲吻过的棉花被,蓬松又柔软。

尤加怔神。不知是怀抱太温情,还是生理吸引,她竟然想像吸猫猫狗狗那般,对着酷哥猛吸。

“之前没抱过?”她问。

“没抱过。”柏淮答。

是么?

“那是什么感觉?”柔软的纯棉布料蒙在口鼻处,声音发闷。

柏淮垂首,下巴抵在她的肩。交颈的姿势。

“心跳加速,情不自已。”

一说话,尤加感觉有个电动按摩仪在舒缓肩膀酸痛僵硬的肌肉,痛感过去之后,是舒爽感。她蜷了蜷指尖,碎花兜子梅开二度,再次掉落,指尖脱离大脑控制,钩上衣摆。

“刚才看见你们吃冰淇淋,我就在猜是什么口味。是香芋吗?”

不需要当事人回答的问句,柏淮脑袋一偏,自己探索。

胸腔之下的心跳,强而有力。很蓬勃的生命力。如嫩芽破土而出,枝叶蔓延,尤加生出想攀着枝条伸手触碰云端的念头。鼻尖气息如乱流,脑海画面扑闪,回味日出下的吻,和欲罢不能的刺激感。

还是技巧约等于零的横冲直撞,至少比早晨进步,没磕到牙。她像位孜孜不倦的老师,耐心十足,有种玩游戏带徒弟升级的成就感。

舌尖刚触上,被突兀声打断。

“靓妹靓仔,门开好了。”

尤加猛地推开他,拇指擦掉湿润部位。酷哥到底是什么潘多拉魔盒,让她短暂忘记正事。她扬声喊一声“来了”。

“晚饭——”柏淮留恋摩挲她手腕的皮肤,惦记着一起吃饭的事。

尤加一掌挥开,闪出门外,撂话:“不吃,有事要忙。”

她是真有事情要忙。一会儿打算去家具店,把沙发换了。况且,在她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开启这段时效只有短短一个多月的露水情缘前,还是刻意与柏淮保持距离为好。忍不忍得住两说。原则可以坚持,同样也可以视情况而定,选择要不要打破。

尤加进卧室拿手机,转身出来,只见柏淮倚在门口,跟师傅聊天。囫囵听一耳朵,柏淮竟然在问师傅开锁的手艺在哪里学。

有够无聊的。

她挤开人,给师傅付钱。

师傅收拾好工具箱离开,尤加也不管靠在门边的人,拉上门锁就关。柏淮伸脚一档,门弹开,顺势进屋。

“哎,我怎么发现你开始不讲道理了。”尤加抱肘看向替她贴心关上门的人。脸上不怒,反倒起了玩味的劲头。像是石膏雕塑变成了狗皮膏药,黏黏糊糊,一撕一扯,能拉丝。

柏淮碰碰鼻尖:“之前怕吓着你。”

尤加觉得好笑:“现在就不怕了?”她明知酷哥喜欢她,却还是选择纵容了落在唇边的吻。严格来说,她也得负一部分责任。

“也怕。”

他怕一眨眼,人就不见。再一眨眼,拥抱和亲吻皆是一场梦。如果是梦,他愿意当《盗梦空间》中迷失在梦境中的人。

柏淮扫了一眼他来过几次的客厅,觉得整齐不少,尤其沙发。原来摆满沙发的抱枕全收了起来,排排队蹲在沙发椅背上的各色玩偶不见踪影。还有些痒痒挠、拍经络、捶肩膀的小玩意,插.在茶几上的空花瓶里。

他目光追随尤加的身影。尤加进厨房开冰箱拿瓶水抛给他,眼球随抛物线运动轨迹移动,顺利接到,无意间瞟到茶几上有两张票。

很眼熟的票面,他曾见朋友圈有人晒过。

柏淮下巴轻点,装作不经意问:“准备和男朋友去看演唱会?”

尤加含糊嗯啊。

看什么看,不嫌膈应。如果徐逸成不把票收回去,她就挂网上卖掉。

“演唱会在哪里举办?”

“川南。”

川……南?

柏淮忽然扯笑,拧开瓶盖,挨着沙发边想坐下。

尤加忽然眼睛一瞪,声调扬起:“哎,别坐。”

半蹲姿势保持一秒,柏淮重新站直,面露疑惑。

她随便敷衍一个超级无敌扯的借口:“那什么,这沙发…这沙发闹过鬼。”

说着,拉开抽屉,弯腰将桌上的票扔进去。抽屉里的东西零零散散,缠绕在一起吊坠压在一个皱巴巴大红色塑料袋上,没了在首饰盒里的炫目光彩,像地摊上买回来的便宜货。尤加眼不见心不烦,膝盖一顶,抽屉重新合上。

她随意看向柏淮,忽然发现他表情不对劲。紧绷着,额间沁出汗,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忽然,一只手握上她的胳膊。握得很紧,印出手指的纹路。

她说什么了,酷哥怎么这反应?

她刚才说闹鬼。

等等。

尤加眨巴眼睛,忽然发现什么惊奇事物,失笑:“你不会是怕鬼吧。”

酷哥可太有意思了。真的像一张未被发现的藏宝图,随便一挖,趣味与神秘感并存,回味无穷。

他回过神,顺势道:“非常怕,能预支一个拥抱么?”

柏淮有一两年时间,总梦见披散头发的孟雨穿着雨夜跑出门的那身月白睡袍,直勾勾盯着他。她出现任何地方,开始是梦中,后来幻觉严重到出现在房间里。以致于后来眼角稍一晃过相似的色调,就草木皆兵。

那段时间,他的神经无时无刻紧绷着,暗示自己没关系,一切都是假的。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孟雨就坐在沙发上。这回不太一样,不再是直勾勾盯着他,而是嘴角带笑。那个笑容,在一家三口相聚时时常出现。是惬意的,悠扬的,洋溢幸福的笑脸。

尤加见他又开始耍赖,并不理会非常刻意的卖惨。这么大块头怕鬼?骗鬼鬼都不信。径直进房间拿水杯。

柏淮脚下动了动,没跟进去。亲吻和拥抱已经是巨大的进步,总归分寸不能丢。

没多时,尤加从卧室出来,他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去厨房倒水,跟着。进浴室补防晒,跟着。将一会儿顺便要扔的垃圾袋整理好,放门边,也跟着。

尤加叹气,她到底招惹了一只什么品种的粘人狗。楼下的小黑她几乎天天喂食,都没这么黏人。她往窗边走,停下脚步。她一停下,柏淮也跟着停。

遮挡阳光的薄纱窗帘被挂到窗边的粘钩上,尤加指着窗外:“你看外面的风景多美。”

远处有青山,准备掉入半山腰的夕阳,镀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红光。隔壁永和巷垂落的三角梅,成团成簇开得正盛。

柏淮点头:“美。”

尤加又说:“人生是旷野。”

他附和:“旷野。”

“所以,不该困在一滩烂泥里。”尤加哥俩好似地拍他肩。

柏淮不同意她的说法:“不是烂泥。”

尤加沉默一霎,开玩笑自嘲道:“徐逸成就说过我是上不了墙的烂泥。眼睁睁看着别人升职,自己却不会去争取。”

事实上,她在编辑岗着实提不起干劲,一眼望得到头的疲惫与劳倦。还有半个月,她的调岗就到期,希望到时候不要被陈虹为难。她还是更喜欢记者岗位。天天让她往外跑都愿意,而不是被困在几平米的水泥房子,对着电脑屏幕麻木不仁。

“他在PUA你。”

“可能吧。”尤加耸耸肩,再一次庆幸自己跑得快。不然印度飞饼就要落到她头上。

“尤加,他对你并不好。”

尤加敛下眉眼沉默。

看吧,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她却过得稀里糊涂视若无睹。

额间忽然一暖,温热指腹揉在她的眉心处,将浅浅的皱纹揉开,声音恰到好处的低沉:“别老皱眉,会挤走好运气。”

熟悉的气息再次将她包围,尤加暗道不妙。按照这个发展趋势,指不定她也像赵夕那样,火速滚床单。

使不得,可万万使不得。她刚分手,从爱情死亡时间来看,头七都没过。

忽地,门板响起急促敲门声。哐哐响,一声接着一声,比鼓点还强烈。

尤加呼吸一滞,赶忙捂住柏淮的嘴。

坏了,不会是徐逸成这个疯子吧!看她拉黑删好友,急眼了?

柏淮的第一反应同样也是徐逸成找上门,心里阴暗地想:他倒要看看,徐逸成看见他在这里,会是什么反应。

他低低笑着,鼻息拂得掌心发痒,尤加剜他一眼,对门口忐忑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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