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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她的真心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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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听和忠言在一旁服侍,只知道公子是收到了张大人寄来的书信,却不知为何读完书信是这般的反应。

忠言试着问周怀德:“公子,这封书信本该早就送来的,只是二月里倒春寒,下了整一个月的雪,官道上不好走,驿站的车马这才晚了些。可是张大人在信上说了什么?”

周怀德眼神失焦,他发不出声,忽然觉得恐慌,慌到四肢发冷。

张升照给他写的这封信,书于去年十月,不知为何,这封信在路上花了这么久才送到他手里。信上说,善云说定了杨家,已经相互交换了草帖。杨家定在四月初八要来送纳征的聘礼。

按照本朝的规矩,纳征的聘礼若是下了,就要定下婚期,这桩婚事就算是敲定了。

常听发觉了周怀德不对,上前去摇他的手,惊呼:“公子,公子!”

周怀德略转过头,忽然开始涌上一阵咳,伸手一挡,手心咳出一口血来。他失神的移开眼,又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常听惊呼道:“忠言,快去裕和堂请向太医!公子咳血了!”

忠言听了没有耽搁,立刻跑出门外。常听蹲在椅边问:“公子,我扶您去塌上躺会儿吧?”

可他的主子此刻失魂落魄,却连回复一声的气力都没了。

忠言捡起被周怀德掉落在地的信纸,看过之后,心中暗呼一声:不好!

自家公子自上任京官之后,极致繁忙,年节本想趁假去一趟应天,最后被诸多事务绊住脚没能前往,本来是想于寒食节后回一趟,不想还没来得及启程,却收到了三姑娘就要下定的书信。

裕和堂的向太医赶到后,替周怀德诊了脉,眉头越皱越紧。

常听问道:“向太医,我家大人病情如何?”

向太医收起来手枕,放回自己的诊箱里。“周大人的病情,比去岁末更要严重了,脉象左右都极细,微浮无根。哮喘外加冬日常感风寒,反反复复加剧了肺腑气化不通,这是劳症啊!”

常听心里一惊:“您是说,大人得了肺劳?该如何治?”

“周大人不但肺气有病,又外加哮喘,痰涎滞涩,若要根治,无法一蹴而就,我只能先开药缓解病痛不适。此病不可劳累,不可情绪激动,要靠养。”

“好,您请。”

太医开了方子,忠言送他出去。

常听立于周怀德身边,不由自主地涌上眼泪。他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逼回去。

周怀德站起身,常听忙伸手去扶,却被推开。了

周怀德自己走到多宝阁前,取下一个锦盒,锦盒里有一些地契,还有一块黄玉。那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雕刻成吉祥的龙纹。雕龙口吐祥云,周围是灵芝云纹。

他轻抚着黄玉,神情木然地说:“你去一趟应天。到账房支一万两的交子,和这个一起交给远瞻,就说是我给三妹妹备的嫁妆。”

常听接过锦盒,心情复杂。

黄沁的沁色已经渗入了玉石的纹理中,从内而外都是莹润的赤黄色,所以这种黄玉被称为:一片丹心。

周怀德吩咐道:“马上出发,不要耽搁。到了应天,告诉远瞻,我身缠琐事脱不开身,无法亲自祝贺了。其他什么都不要说。”

常听欲言又止,却还是问出了口:“离四月初八还有些日子,或许还来得及呢?公子就打算这样放弃三姑娘了吗?”

周怀德颓废地笑了笑:“又能如何?快马赶到应天,央求她毁了和杨家的婚约?我这样的残躯,有什么资格开口。我连一个像样的允诺都给不了她,过了今日未必有明日。她守着我这样一个活死人,在我去后,她一个人怎么过下去?”

“公子……”

“不要说了。”

四月初七这天,张升照心情矛盾得很。自己一手带大的三妹妹,明日就要纳征了。

他拿着盒子站在张善云的院子里,盒子里放着周怀德让常听拿来的一万两交子、十六间铺面、四片水田和十二个庄子的地契。

来来回回踱步许久,却怎么也没能下定决心走进屋去。

直到问禅端着脸盆到院子里来,奇怪地问:“大人怎么来了,怎么不进屋?三姑娘已经洗漱好了,正准备去饭厅吃早饭呢。”

他才下定决心道:“好,我去和她说几句话。”

张升照走进门,善云站起身来迎他:“大哥哥怎么来了?”

张升照点了头,表情有些微妙。他在圈椅上坐下,把手里的盒子放在方几上说:“善娘,这个你拿着。”

张善云打开盒子,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张张翻看过去,发现不仅有一大笔钱,还有许多地契,奇道:“大哥,这是?你前日给了我一份嫁妆,母亲和大嫂也给我备了。这也太多了。”

“这是怀德给你备的。”张升照说完,忧心地看了一眼自己妹妹。

果然见张善云一愣,有些不可置信:“怀德哥哥?他来了?”

“他叫常听送来的。说一直都很忙,无法亲自来祝贺了。”张升照浮起一个笑,“你不要多想,只当是一份普通的贺礼就好,将来怀德娶妻,哥哥也会还礼过去的。”

张善云从没想过,有一天周怀德如果要娶亲,会是怎么样的。想不到,也不敢想。只是茫然地说:“这礼太大了,哥哥怎么还得起。”

这一年多时间里,她没有收到过周怀德的书信,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以往的年节,他总会到家里来,往账房秦先生那里存一笔钱,笑眯眯的告诉她,这是给她的压岁钱,等开了春拿来买新衣裳,吃铺子。可是今年的年节,她连一封书信都没有等来。

她以为他去了东京之后,就不会再和她有联系了。

张升照伸手帮妹妹正了正头上戴的碧玉钗,道:“怀德他,应该也没打算要让你还。他总说拿你当亲妹妹来看,年节上要给你压岁钱,换季也要给你零花钱。这些就当是他给你备的压岁钱和零花钱吧。”

说完,他心虚地很,不自然地把身体坐正一些。

昨日,常听送东西来,他看到这些交子地契的第一反应是生气的,几乎是向常听咆哮:“到这个时候送这样的东西来,这种连挽回都算不上的举措,简直荒谬!他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了?”

常听把手里的木盒放置在桌案上:“张大人,这些是公子为姑娘准备的嫁妆。”

“他给善云的嫁妆?”张升照从鼻子里笑了一声,“好笑,嫁妆!他是以什么身份备的这份嫁妆?”

常听没有回答,又有从衣襟里取出一封信笺:“这是明苑的地契,公子已经将名字写成了大人,在官府备了案,盖了红印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把房子给我,把田地铺面都给我妹妹,从此以后就要和我们家分道扬镳了吗!”张升照气极反笑。

常听看着地面,神情隐忍。公子不让他多说,可他忍不住,还是说了:“不是的,公子不是这个意思。”

“那他想怎样?不回书信,一声不响。这些施舍我和我三妹妹都不需要!”张升照很气,把地契摔在地上。

然后不发一言,愤怒地走来走去,不断以手挤按眉峰来提神。直到常听说:“张大人,公子得了肺劳。”

那两个字仿佛有千斤重,一下子锤在张升照的心上。

他停下脚步,语气微微开始发颤:“肺劳?是谁诊的?请别的大夫复诊过了吗?”

“是请了裕和堂的向太医来诊的。裕和堂是东京治内症最有名的医馆,不会有错。而且……”常听神情低落,停顿了片刻才说:“公子那日还吐了血。”

“怎么忽然病这么重!他去登州之前这个人还好好的!再说,肺劳只是慢症,也不是不治之症,他这就给自己判了死刑,然后安排后事了?”

常听低下头道:“张大人,我本不该和您说这些话的,我出发之前,公子命我只送来贺礼,什么也不要告诉您。是我多言了。”

四月初八,高淑霞亲自带着媒人前往张家送纳征的聘礼。

杨家经济实力不及张家,聘礼单子尚不及嫁妆单子的一半长。

问禅从外面进来,显然很气:“姑娘,杨家也太没规矩了,娇姑娘纳征那会儿,刘家布帛首饰都送了好几箱。可杨家只送来几个小木盒子!”

张善云正坐在梳妆台前,由女使紫藤给她插珠环,皱着眉训斥她:“一会儿当着表姨母的面,你可不要胡说。”

问禅道:“本来就是啊,姑娘的嫁妆又是田产又是铺面,上万贯的现钱。他们倒好,就送了几匹布、几包茶,一小盒银锭子就当是彩礼了,也太寒碜了,看不起姑娘呢!”

张善云低下头,心里也没有底。

马秀姑亲自给杨家准备了回礼,整整一箱的绣品和男子服饰,另外还有茶团、米面、鲜果等好几个箱子,与高淑霞坐在正厅里聊天。

张升照坐在边上的主座饮茶,一言不发。

张善云进了正厅,向高淑霞行了礼,唤了一声“表姨母”。她一直跟着娇云的称呼,管高淑霞叫做表姨母。

高淑霞笑了说:“好孩子,快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是。”张善云站起身,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高淑霞端起茶盏吹了吹,头都没有抬,“善云啊,我今天来呢,主要是有几句话想说。”

“是。表姨母请说。”

“咱们家呢,虽说不是高门大户,却也没有媳妇抛头露面的道理。今后你既然嫁为人妇,就该早早诞育子女,在家相夫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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