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但是这么冷的天洗完头还不吹干,不得冻傻了啊。”
黎雾安安静静听完,莫名不知该接什么话好。她没想过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会被人察觉到,还记得那么清楚。
冬天的早晨,她匆匆忙忙地从家里跑到教室,头发贴着脸颊,寒气透过围巾的缝隙钻进脖子里——这些习以为常的小事,成了他嘴里清晰的画面。
之前陈明清也总说她,不会照顾自己,生活能力很差,东西很多,时不时还丢三落四,一点不像个女生。
是不是像女生当然不是由他定义的,她总是嘴硬说,“我们天才都是这样的。”
如今想来,怪不得陈忘野的座位总在后移,是在迁就她。
原本黎雾只占三分之一的暖气位置,而他的座位不断后移,几乎贴到了后墙面,她也就顺势向后挪着,挪了大半个座位,理所应当心满意足地“霸占”了整片暖气。
他语气淡淡,显得自然,“还好你座位在暖气旁边,不然冻傻了以后这表彰榜的照片怕是也不用贴了。我多整几张,到时候全贴我的。”
……
机器终于开机,发出"滴"的一声响。
黎雾低头看了眼表,就剩十分钟了,速战速决,教他机器的使用方法。"你小时候玩过大头贴吧,和那个操作差不多,但这个系统比较老了,交一次钱只有一次的拍照机会。"
“我没玩过大头贴。”他说。
“啊?”黎雾愣住,手指停在操作面板上,“那你童年还挺…不多姿多彩的。”
她说着,突然想起他小时候是被丢给姥姥了。她还记得,陈明清是大头贴的超级无敌霹雳爱好者,小时候天天拉着她和胡桃去拍。普通的大头贴也不算便宜,拍一版也要十几块钱呢,但这种平民的他都看不上,必须要去找一百一版的那种高级店,说那里的背景更好看,前前后后拍了得有小几千块,说是要送给班里所有的女生。
黎雾甚至都怀疑,那家“黑店”的利润全都靠他一人贡献的。
相同的出身,不同的命。
没留意,她的眼神在陈忘野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看着他被粉色围巾包裹的侧脸,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咔嚓"一声,画面被定格。
她才回过神,发现机器已经开始向外吐照片了,黎雾惊呼,"诶呀你怎么就按了呀。"
“试验一下。”他幽幽说。
“那这张就打出来了,取消不了的。”
“那也没办法了。”
“算了我出去吧。”黎雾无奈,“你自己在里面慢慢拍,我不打扰你。”
黎雾站在布帘外面,低头看着刚打印出的照片。
一版两张,一人一张。
照片里,少年神情淡漠,脖子上还挂着个粉红色的马海毛大围巾,只露出双眼睛,显得清冷。
身边少女个头只到他肩膀,侧头盯着他看得认真,目光如水,波光流转,莫名显得柔情。
那神情,像极了,爱而不得。
黎雾没忍住打了个哆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边缘。
她甚至会怀疑他是故意选了这么个瞬间。
心机深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