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混了那么久,我再纯情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我们复合还只有几天,他的提议明显超出了我的接受程度,我下意识摇头,可身体只是习惯性轻轻往上一挪,他就发出了一声短促的闷哼。
我当然注意到了,他的身体一触即发。
我只好道:“是不是很难受?”
金惑的鼻尖抵在我脖子上:“……还好。”
我又往下看了看。我坐在他膝上,这个位置实在太微妙了,能轻而易举感受他的状态。他那里的亢奋程度我是最清楚的——他在那方面精力很旺盛,平时两三个回合都不一定能让他尽兴。
或许是太珍惜这份失而复得的感情,我总是不想让他太扫兴。
于是,我小声道:“我帮你?”
金惑看着我的脸,笑了:“别逞强。”
我摇摇头:“我不想你太难受。”
“也没有。”金惑亲了亲我的鼻尖,“你我都是男的,你也有反应,这种情况下你我的感受是差不多的,你能控制,我当然也能。不用太在乎我的。”
我继续摇头:“还是不一样的。”
我不清楚哪里不一样,但我认定很不一样。
平时不和金惑亲密接触,我根本想不到这方面,极其清心寡欲。但金惑……他的雄性荷尔蒙很足,精力旺盛,显然不是我这种经常对一切缺乏欲望的样子。
二十岁的我,并不知道我究竟能给恋人什么,只能尽可能去满足他的欲望,哪怕那些并不符合我本身的欲求。
我像所有沉溺于爱中的人一样,努力给出一切的理由,不过是因为爱。
于是我坚持道:“我帮你。”
下一刻,我小心翼翼地伸手后,金惑倒抽了一口凉气。
看见他喉咙的滚动后,我隐隐觉得我方才的举动是英明的,正确的,更加大着胆子,在上面碰了碰——一碰,我的心跳愈发激烈了,脸烫得没法见人。
不愧是金惑……各方面都很极品。
除了脸蛋外,他在这些方面是天生的优渥。
许多男同性恋多少都有生殖崇拜情节,我猜我也有一点,尤其是对着恋人的时候。我隐隐感到我的手在颤,不仅仅是紧张,还因为,我对金惑的那里,似乎有着近乎朝觐般的心情。
金惑没说话,他侧头,亲了亲我眼皮:“真要帮我?”
我很郑重地点点头。
那个瞬间,那蓬勃的热度烫得我打了个哆嗦,心跳激烈得快要跳出来,不敢抬头看金惑,只敢把脸埋在他肩上。
然后,我的手停留在那上面,平复着气息,不断调整自己的呼吸。
虽然已经承受了好几次,包括那晚我勇敢地踏出了一步,我没忘记他抓着我头发令我脸颊抵在他鼠蹊的触感,但实际上我并没有好好看过那里。
当然,我也很少好好看过自己的。
我从很早起便不像一般的青少年那样爱探究自己的身体,尤其我母亲过去时常责怪我长得瘦弱,不是她想象的儿子摸样。加上他们经常说我长得像女孩,于是我对自己的身体渐渐地,有了几分自卑。
读书时候我也遇到过那些长得很强壮因而爱显摆自己的同性,对他们我只有微微的嫌恶,因我一直觉得人类不加遮掩的肉身通常都难看至极。
可是,这一刻,我竟有一种强烈的探索欲望,想看看金惑那里。
金惑个子高,貌容立体,轮廓分明,体格强壮,筋肉适中,荷尔蒙充沛,是如今网上最受欢迎的类体育生的那类身材。
他在我眼里是至阳的代表,那里显然也是很优渥的。
而我和他相反,身材瘦弱,皮肤过白,体毛很少,貌容又过于女性化。因此,我比一般男生更加强烈地渴望着成为像他那样强大的阳刚的代表。
金惑的那部分,某种意义上在我看来是至伟又至阳的象征。
我的额上已经出汗了。金惑勾着唇角,低声轻笑道:“好吧,你现在对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最终低头,厚着脸皮将视线凝在上面,视野的刺激令我的身体也很快发生了变化。不对,先前接吻的时候就变化明显了。
“很喜欢?”
金惑显然注意到了我的表情。
“喜欢就多用,一天用几回都没关系。”
声音是玩味的,吊儿郎当的,沙哑的。
我被他说得脸红心躁,匆忙移开目光。掌心的触感和视野的刺激感连在一起太强烈了,我又兴奋又羞怯,最终还是阖上眼帘,任凭手毫无章法地动着。
“如果不舒服就告诉我。”
我提醒他,感到自己的声音像蚊子。
金惑没回话,我顿了会儿,认定是自己技术太菜了,结果,却听他闷哼了声,低低道:“继续。你做什么我都不会不舒服的。”
得到了他的肯定后我便自信了些,心跳的节奏似乎也跟着手的动作一致了。我平日不太做类似的行为,应当是有些生疏的,不过金惑并没有表现出难受的态度。
我偶尔听见了他闷闷的呼吸和嘶气的声音,突然就很想看到他更多更情/欲的表情,试图加大动作,他却忽然截住我手腕。
“等等——”
“换个方式,好么?”
是询问的方式,但他的表情不像是询问,垂眸时克制的神色中有几分扭曲的欲望呼之欲出,导致问话像是命令。
他的手抓住我的头发,目光落在我的唇上:“用这里。”
诶?虽然那天晚上我确实用……帮他了,但那是黑灯瞎火中,即便是那时候我都羞怯得整个人恨不能隐身。
现在可是大白天!
刚想说不,但他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我心脏倏然一跳,万般拒绝涌上心头但最终被我压下去了。
我几乎快要溺死在他的目光里头了,一横心,咬着牙道:“我试试,但你……不许看。”
“真的要试?”
他右手闲闲地撑在车座上,左手继续抚着我的脸。
我重重地点了下头。
“你别又哭了。”
虽说还没有开始,但我的脸确实已经红透了,不用看镜子都知道。
“你只要不笑话我,我就不会哭。”
金惑大概是觉得我太害羞了,担心我掉眼泪。可是,我心里想的远不止如此。我满心满怀只想让他开心,想他能因为我而感到幸福。
我让他戴上眼罩,再三提醒他:“不许看!”
而后,我拿出超额的勇气,俯身下去,就像那天晚上所做的一样,跪在他身前。所幸,车内的窗很厚重,里头的光线很昏暗,勉强可以消去一些我的紧张与羞怯。
期间,我好似完成科学实验一般地郑重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上面,很忐忑,很认真,很生涩,但也很虔诚。
金惑抓着我的头发,时不时闷哼几声,声音压抑而隐忍。我反复叮嘱他不许低头看我,但其实自己并没有时间抬头,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我。
我想我的技术一定很差劲,因为过了很长时间,我脸颊酸胀得都快麻木了,他还是没有抵达的迹象,我无法,只好催他:“你快点。”
“哎,男人不可以快的。”
金惑抓住我头发的手落在我后颈上,轻笑出声。
我原本想偷偷看他有没有戴好眼罩,结果,刚往上斜了斜眼睛,便发现他一直在垂头看我,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虬结,像是在刻意忍耐,但又很快舒开。
此时的我根本说不出话来,气得掐他大腿,他却陡然揪住我的后颈,忽然用力,以致我不得不呜咽着发出破碎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方才的尝试,我能感受到他的腰部在跃跃欲试。他一直在强行忍耐。
我跪在他身下,他仿佛是君临我世界的国王,而我是他虔诚的子民。
其实,方才应当是有些疼的,而且,我并不喜欢他突然的粗暴动作,那令我完全毫无准备,也打破了我的防线。
可一听到他那比先前还要粗重的喘息,注意到他更亢奋之后,我逐渐生出了一种餍足的心情,即便此刻身心七零八落大概也在所不辞。
那是一种堪称献祭的心情。
对他,我奉上了自己一切的贞顺、忠诚、肉身与心灵的解放,我挣脱了过去的桎梏,心甘情愿让他作我情/欲世界的国王,甘被他统治。
又过了段时间,我实在累狠了,只希望赶快结束,偶尔也想看看金惑的表情。但他死死抓住我的头发,有些急迫又有些强制性地示意我继续动作。
我被呛得完全说不出话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喉咙管被堵住,感到了一种近似窒息的快感。
金惑的身体绷到了极端。
跻身欲望高塔的那刻,我听到金惑发出了一声极喑哑和磁性的闷哼。明明是帮他完成了那道仪式,我却感到自己从脚底到大脑皮层,都有一种充实的餍足感。
我伏在他膝上,累得不断喘气,我猜我此刻的表情和姿态一定很难看,可是,太累了。
金惑长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喉结滚动着,缓缓平复着呼吸。
“抱歉,方才有些失控了。”
片刻后,他用湿纸巾清理干净了身体,又清理了我脸颊,帮我用矿泉水漱干净口,这才捧着我的脸,低头在我额上亲了下。
我懒倦地伏着,缓缓平复呼吸,等意识到方才我都做了什么的时候,将头埋下去,难为情得根本不敢抬头,不管金惑喊我多少次我都不起来。
“哎,你不会又要哭吧?刚刚是我不好。”
金惑强行托住我的脸,让我去看他:“别忘了,我们是恋人,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仿佛是在安抚我,他再次让我坐在了他身上,侧头,倾覆过来,小心翼翼地吻我,直到我们的唇角再次黏连出绵长的水渍。
“叶枢念,我爱你。”
他说。
他这般情意绵绵,我逐渐忘记了羞怯。在他怀里蜷了会儿后,正想挪回副驾,他却箍住我,令我继续坐在他身上,抵在我脖颈间,吐出的气息落在我唇间,令人酥麻。
“多谢犒劳。”
声音是懒懒的,半喑哑的,极其性感的。
我隐约觉得他似乎不准备放过我。
果然,他微微虚眸,目光缓缓往下:“礼尚往来,现在,我来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