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情望着独自向前那人的背影,内心万般波澜汹涌澎湃,不知这人为何突然暴怒,更不理解他突然拦腰将自己拥入怀中的诡异行为。
风信那边更是怒发冲冠,明明是在说白眼公子为什么老是自己独自忍着撑着不吱声的事,愣是被那人扯到什么自己逾越之类的,真的是操了,但想着想着回忆起前几日的一些列事,感觉好像慕情说的也不是并无道理——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拉拉扯扯,无奈之下一起睡觉的时候自己还“霸王硬上弓”地把那人搂在怀里……怎么想怎么诡异,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丢丢逾越了。
于是风信大步流星地先去了趟药铺,又去帮殿下买酥,然后再顺便去找找慕情,对,只是顺便而已。
另一边,慕情走了没两步便到了卖龙须酥的铺子,慕情刚准备进去买一兜,结果正好碰上刚买完出来的风信,顿时面面相觑有那么点尴尬。
“既然买完了,那就回去吧”慕情双手抱臂,眼神往别处瞟。
眼看着玄衣少年转身就要走,风信揪了揪他背面摇晃的马尾,慕情皱眉,抬起胳膊用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道:“你搞什么?”
风信眼疾手快拽住那只抬起的胳膊,把治跌打损伤的药膏塞到那人手心,然后画风突变,昔日打直球打到爆的“我操了大神”现在看起来扭扭捏捏地像个金刚芭比。
“咳,我捡的”风信说完了才发觉这编的也太离谱了,脸上一阵抽搐。
慕情此时表情也很精彩,这理由抓马到家了,真的很搞笑。
“哦~捡的~”慕情虽然是忍住没有哈哈大笑,却也没掩住自己早已上挑的嘴角,戏谑的调调就这么进入风信耳朵,更尴尬了,小麦肤色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愣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夜幕降临悄悄,黄昏只剩下最后一抹红晕还挂在天边。小镇这条路上,熙攘的人群穿梭在摊位之间,各种商品琳琅满目,热闹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
再往前,一个小摊前聚集了不少人,定睛一看,是皮影戏。
在灯光下,皮影戏的华美造型栩栩如生,如同梦幻般的精灵,在舞台上跳跃、舞动,引人入胜。
慕情孩童时见人家表演皮影戏,觉得很新颖却总是无暇去看,更没有多少银两让他去看。时光流转,慢慢地他也就没那么在意了。但此刻,幼年记忆里的影像变得无比清晰,人群中唱着笑着,可他却依旧如儿时般在黑暗里未曾上前。
慕情顿了顿,多大个人了没看过皮影戏,而且还挺情有独钟,觉得自己也是够幼稚的,正低眸准备离去,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衣摆。
“拉我作甚?”慕情头都没抬,后面拽他那人不是风信还能有谁。
“你想看那个?”说罢还指了指前面观赏皮影戏的人群。
“没有”慕情斩钉截铁道,随即又摸了摸自己鼻子。
“那……我想看,走走走!”风信难得脑子多往前想了想,毕竟深宫怨妇的心思不是怎么好猜。
慕情就这么被风信一股脑地推向人群,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演皮影戏的小台子前了。
在莹莹烛火的映照下,皮影戏的细腻工艺与表演者们的唱念做打,仿若鲜活的历史,光影交错,激荡着千年的韵味,演绎着古今的传说。
这一出戏正是广为流传的民间故事《牛郎织女》。演到二人被迫分离,鹊桥相见时,风信不禁感慨道:“明明互相喜欢,每年却只能见一次”
身侧玄衣少年拖着下巴,静默一会儿缓缓开口:“其实这样也好”
风信先是震惊,然后满脸疑问,不解地看向那人:“我靠为何啊?”
本以为慕情不会再回话,可顿了顿便听到了那清冷如月的声音:“若是日日相见,感情自然会在粗茶淡饭的日子里渐渐消磨,倒不如一年一见,才会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
“可若是真心喜欢,又怎会畏惧感情被消磨啊?若是真的喜欢,应该巴不得日日把那人锁身边才对”风信一口气说了半天,直男嘛(bushi)心里怎么想的嘴上也就全说了。
慕情没再出声,皮影戏这时也结束了,二人对视一下,默契地一同往太仓山走去。
龙须酥给到谢怜手上了,三人还掰开吃了几口,慕情先行回了道房。谢怜在刚才注意到慕情手腕处抹了淡绿色的药膏,这时便叫住风信问道:“风信,慕情的手……”风信也没绕弯子,直接就承认了:“啊对殿下,我给他买的药,这小子也真是的,每次受伤都不吭声,真不知道在忍什么”
“好啦,慕情敏感多疑你也是知道的,许是怕我们觉得他娇气吧”谢怜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待风信回到自己屋内,耳畔又浮现起
殿下说的话,脑海里暗暗回荡:“怕被觉得娇气么…”过了会儿,也不知是怎么了竟自言自语道了一句:“其实他要是能娇点也不错”
隔壁慕情:“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