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 在太仓山上,坐落着仙乐国的皇家道场——皇极观。
慕情十五岁时,已在皇极观当杂役,以此养活自己和母亲。
一日,慕情如往常一样在道场旁石榴树下的小道上扫地,谢怜被梅念卿叫去了,风信这时恰巧经过那小道,他望向正在打扫的慕情,只见那人拿着扫帚,弯下腰,用心清扫着每一寸地面。细腻的尘埃被轻易地卷起,然后悄然落地。片刻间,整洁已经取代了先前的杂乱。
也许是感受到了身后炽热的视线,慕情抬眸,看到了风信——那个在他未来或余生里留下无数痕迹的人。
恍惚间,一阵春风吹起,石榴花瓣从慕情侧脸边拂过,可那风吹起的不光是花瓣,还有某个人年少时的懵懂,在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那少年皮肤白皙,比小姑娘还要白上三分,嘴唇浅浅淡淡,一双眼睛犹如一对黑曜石般,明亮且闪烁不定,发丝柔软,极细的几缕散落在前额和面颊侧,看上去清秀且斯文。
风信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察觉自己就这样盯着人家不太好,赶忙开口 : “咳,我叫风信”
“…慕情”是那少年清冷如月的声音
又是一阵风,掠过了石榴树下的两位少年。在微风中轻舞飞扬的海棠花瓣,如同天空中的星辰,熠熠生辉,令人陶醉。
缓过神来,那名唤慕情的少年早已远去,徒留风信一人站在树下,不知为何会发呆这么久。风信想,他发誓,那是他看过最漂亮的眼睛。
夕阳已渐渐落寞到山脚下,最后的一抹余晖也即将消失殆尽。
皇极观有一条狭窄而又悠长的小巷,穿过去才能到达杂役等其他下人们存储物品的偏房,慕情出来时在小巷里却遇到平日皇极观里那些看不惯他的弟子们。
少年仍是垂眸,他低着头,眼里依旧只有黯淡无光和不在意。
“哟,这不是那个没爹的小杂种嘛”
那人的目光十分轻蔑,言语间夹带着无穷的侮辱。
慕情默不作声,转身就要往外走,又被旁边的两个弟子一把按住。
“喂,跟你说话呢,装什么装”
“不理我是吧,我今天非得把你打的落花流水”
说着,那人紧紧的揪起慕情的衣领,将他怼在巷子的墙上,眼看着那拳头就要落在少年深邃无神的眼睛上,突然被一个更有力的手握住。
慕情看到那挡在自己面前的手,那手的皮肤要比慕情黑上几分,紧接着,一种好似不知在何处听到过的声音出现在这个尴尬又无力的场面中。
“我操,仗势欺人?师父们就是教你们这样对待旁人的吗?”
那手的主人,正是风信。
驱赶完那几个弟子,风信转向慕情,他的眉头有些发紧,看着慕情那一副冷漠无神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无所谓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
“喂,被欺负为什么不还手?你是木头?”
“……”
“我真的操了,我帮了你,你在这给我摆什么脸色啊”
慕情依旧一言不发,他也不知道说什么,风信乃武将世家之子,当然不会懂他迫于身份无法还手的无奈。
“与你无关”
“我操,你这人有病吧,刚才那人拳头都快他妈落你头上了,我帮你,你就跟我说这个?”
愤怒的火焰在风信的胸膛内汹涌澎湃,他一向耿直,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的脑回路究竟如何,跟他说几句话却把自己呛的半死,风信咬紧牙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巷。
没人知道,他走出小巷后,身后其实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声音——“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