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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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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大家子人收拾停当,季砚书溜达回书房,在桌前想了想,抄起笔来写了几行小字,招手叫人进来。

赤霄鬼一样的从天而降:“殿下。”

季砚书将信封好塞进她手里:“你去把这封信给长昭送去,不用捎什么话,带去就行,快去。”

赤霄也是个愣的,殿下不解释,她也不问。悄无声息地的进来,又悄无声息地出去。

宋长昭正在房里看书,她一般情况下睡得都不早,贴身侍女云翠从外面进来,递给她一封信:“夫人,长宁殿下手书。”

宋长昭并未多想,她先是将书随手放在一边,然后将信封打开,一目十行地扫过,不知看到了什么,“砰”的一声响,身前的茶水被她碰落了。

正在铺床的云翠吓了一跳:“夫人!”

她急忙上前收拾:“夫人没烫着吧,这是怎么了?”

宋长昭将那一封信扣在桌子上,沉着脸不说话。云翠是自小跟着她长大的,见她神情不对,就知道是出了事的,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长宁殿下写了什么,是出了什么事吗?”

宋长昭摇头,扣紧了手指问:“魏泽远最近都在干什么?”

云翠:“奴婢不知,不过大人最近频繁出城,每天都是城门落锁的时候才归家。”

“城外……”长昭抿了抿嘴,将手里的信纸就着蜡烛烧了,“他现在在不在府里?”

云翠点了点头:“在……在的。”

长昭霍然起身,从床沿深处摸出一把三尺多长的窄背弯刀,那刀做工精巧,但刀身上有多处磨损,是经年使用的痕迹,少说也有四五十斤,被她随便拎在手上,毫不费力。

云翠不知她要干什么,无措地站在一边。长昭将刀藏在身后,趁着月色,向着魏泽远灯火通明的院子走去。

今晚月色不大清楚,二人走近才看清,院子里人竟然不少。小厮婢女都在有条不紊地搬东西,不知道究竟在准备些什么。

小魏大人本人则正站在院子中央,指挥院中众人将一应家当收拾装箱。

护送小皇孙南下的车架已然准备停当,不日就要动身。太子准了他的请求,今天紧赶慢赶的回到府上,其实是为了给宋长昭收拾南下的行囊。

这件事他还没想好怎么和长昭开口,不过京城现在山雨欲来,还是早走为妙。就在他心里紧张盘算的时候,抬头却瞧见院门口站着一个大活人。

“长昭?”魏泽远吓了一跳,忙迎了出去,“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本来是打算睡了,见这里还亮着灯,所以过来看看。”长昭站在门口,将长刀稳稳藏在身后。她打量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若无其事的开口,“这是干什么呢?”

魏泽远心下觉得巧,索性就打算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他伸手拉了拉长昭的袖子:“你来的正好,我有事和你商量。”

他想将对方请进屋里,张昭却摆手:“天色不早,就在这里说吧。”

魏泽远犹豫一瞬,觉得不大好当着这么多然开口。

而他这一番停顿轻易被长昭解读成了心里有鬼,使得季砚书信上的话又可信了几分。她抿了抿唇,打算但凡对方敢说出“南逃”两个字,立马就用手里这把刀解决了他。

小魏大人踟蹰良久,终于鼓起勇气拉住对方衣袖,他看着长昭眼睛,快速道:“长昭,你走吧,太子命我安排小皇孙南下,我也送你走——”

谁知话音还未落,漆黑夜空中闪现一抹白光,魏泽远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柄窄背钢刀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宋长昭一只手握刀,好像是才反应过来对方究竟在说什么,神色略显迷茫:“什么,谁……谁走?”

院中小厮被一这变故吓到,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胆小的奴婢三三两两聚成一团,悄悄往这边看过来。

刀架颈侧的魏泽远率先反应过来,却没有第一时间管那把刀,而是下意识回答对方的话。

“你走,我已经和太子说好了,送小皇孙南下,将你也带走。镇国公就在南疆,有岳丈大人在,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宋长昭有点怔怔,听了这一句,才发现其中或有误会,手一顿,便将钢刀收在怀里,刀风凛冽,带起一阵寒意,无意中斩断了魏泽远的两根青丝。

他像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脖颈,再看向那把颇有分量的刀,结结巴巴地问:“夫人,你这是……”

长昭一顿,下意识想要将刀藏进怀里,手伸了一半,觉得既然事已至此,京城情况复杂,藏与不藏也没什么分别,于是将手又收了回去,大大方方地拎在手里。

“所以是太子哥哥要你准备马车,带着盛晏出城南下?”她问。

魏泽远先是点头,随后目光放了下来,看向那刀。

刀是好刀,柄上有许多新旧长短不一的磨损痕迹,就算练的稀松,也至少用了十余年了,况且见她刚才对付魏泽远的那一下,看起来实在和“稀松”不怎么沾边。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灯下黑,镇国公府爵位世袭,代代镇守西南。镇国公夫人身体抱恙,夫妻二人多年也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能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呢?

此时的长宁王府,季砚书没敢睡,赤霄就在一边侍奉笔墨,疑惑不解:“殿下这样,真的有用?长昭小姐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能镇得住场子吗?”

季砚书将笔搁下:“你这就小瞧她了,论用刀,我打不过她。”

赤霄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长昭小姐这么厉害啊,那平常怎么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要换做是我,早就将欺负我的人都揍一顿了。”

“也是这个道理。”季砚书闻言点点头,“不过拥有过人的能力,却不常常诉诸暴力,也是一种气度。这一点上,我不如她。”

一时无言,魏泽远将眼神小心翼翼地从那一柄宝刀挪到宋长昭脸上,喉结滚动几下,不知道解下来该如何说。

长昭却不管这些,追问道:“既是带着小皇孙南下,那你给、给我收拾东西干什么?”

她似是不习惯说这种话,嘴里打了个磕巴,但内心出于对季砚书的盲目信任,觉得对方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送那样一封信,还是打算先将这件事问清楚。

“我……”魏泽远话音未停,似乎是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他登科入仕,官居高位,自然不比谁傻,今晚这么一闹腾,也想明白了这遭是太子和季砚书的有意撮合。

可是天地良心,他对长昭,真的没有这一份心。

这桩婚事虽然不尽如他意,可也不是长昭一个女子的过错,为人丈夫,镇国公千里迢迢将女儿托付给自己,哪怕是被迫无奈,也没有辜负人家的道理。

是以就算没有情爱,他也想尽可能护长昭周全。

魏泽远一时沉默,加之季砚书胡言乱语,长昭心下也明白一二分,遂闭嘴不再问,只是说:“这些年孤身一人离家,得大人照顾,长昭心里感激,可出身国公府,家父自小没教过‘临阵脱逃’四个字。”

“可是……”

长昭笑着打断:“大人着实有些小瞧我,如今局面,太子哥哥和砚书都自顾不暇,手中可用之人不多,届时兵临城下,京城的大门,可能还要我来守。”

今夜月色不明,满院的灯火映照在长昭脸上,无端衬得她身形更加单薄,可就是这样一个姑娘,“守城”二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莫名让人信服。

将门女。

魏泽远想要再劝的话排着队滚回了肚子里,两相对视,他突然对长昭作一长揖。

他觉得自己糊涂,宋国公爱女如此,尚且没有荒唐到要季砚书将长昭这个节骨眼上送回南疆,他若再劝,多少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折腾大半夜,此时天光已然微亮,云翠招呼着众人,让院子里的东西哪来的回哪去。

等一切都收拾停当,宋长昭转身,魏泽远伸手拦她:“一夜没睡,歇歇吧,又干什么去?”

“去长宁王府。”

“长宁王府?”

她掂量手中长刀,笑得意味不明:“假传军令是要挨军棍的,大人歇吧,我去去就回。”

虽说她不常动手,但有的人贱得狠了,也是不得不收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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